“他会签字不要孩子,也是为这个原因。”朱厄尔说,“这样来,他就不用再付钱。认为他想都不想就会签字。不过你也希望他签字吗?”
卢萨打量着朱厄尔紧蹙眉头,设法跟上这奇峰突起谈话节奏。“你是问如果没有这笔钱,还会收养孩子吗?”她想不到十秒,便说:“这样做最保险。觉得从法律上看
才能弄明白自己要怎做。这就需要开放心态。看看家里人,最好候选人非莫属。”
朱厄尔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卢萨,脸上已换另种表情。“有些文件要让孩子他爸签字,然后,才能真正决定下步该怎走。从刚得病起,就直在考虑所有这些问题。文件已经起草好,在律师那儿。”
“什样文件,是同意收养文件吗?”
“嗯,是表明孩子归文件。他不知道生病。说不清楚他会怎做。认为他不会真去管孩子,但他这人说不准。谢尔这人,你唯可以确定,就是他完全说不准。有段时间,他或许是想要孩子,但想到还要照顾孩子吃喝拉撒,他就会把孩子撇开,像丢弃小猫那样,往路边扔。”
她又合上眼睛,皱起眉头。卢萨摩挲着她手背,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琢磨着这头隐形野兽究竟对朱厄尔内心造成何等伤害,她身上究竟哪部分已遭吞噬。她想起爷爷常说那个古老传说,讲是头野兽每个月都会把月亮吞下去,再慢慢地把它吐出来。那也比现在这状况好多。她能感受到朱厄尔身上这头凶兽热气与戾气,在她细薄皮肤下蠢蠢欲动。
“所以,会把文件整理好寄给谢尔。”等会儿,朱厄尔说道,“把该解决事解决。今天就寄。已经拖太久。”
“没有人会怪你。”卢萨说完,她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默默听着过道上每隔半小时便会报时钟声。沉默中,卢萨又想到好几个问题,她安静地等着,等朱厄尔睁开眼睛后再问。这种事急不得。她试着慢慢讲。
“你知道谢尔在哪儿吗?他会签字吗?”
“哦,是,知道他在哪儿。他搬很多地方,但州里得扣发他工资。你看,他走后,还得去为这个打官司。不管谁雇他,给他发工资,每个月都得从里面扣掉三百美元寄给。就是这样追踪到他。”
“天哪。”卢萨说。她实在想象不出朱厄尔会去法庭,去面对自己遭遗弃这个事实。她能想象外面流言蜚语肯定已甚嚣尘上。县里有些人就会因为这事,再也不和朱厄尔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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