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林子里还有两棵能繁育出种子的美洲栗树?”
“你没开玩笑吧?你是真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便讲了起来,间或停顿一会儿,润润嘴唇,又继续说下去:“说实话,我从来就不认为那片林子属于我们家。兴致来了,我还会去你家的山林里走走。我还以为你也像我一样。”
“自从你父亲从我家买下这块地后,我就没踏入你家地界一步。”
了。
“嗯,比如说哪儿呢?”她问道,看来是真的感兴趣。
“我给森林服务处又是写信又是打电话,能做的都做了。最后,我找到了两棵还能开花的美洲栗树。它们又病又老,但还没死。我花钱雇了一个男孩,让他爬到树上去,割了些花给我。我把花放进袋子里带回了家,给我院子里的板栗树授了粉。总算培植出了第一批树苗。那就是我的第一代栗树,拥有一半美洲栗树的血统。”
“那两棵老栗树在哪儿呢?我真的很好奇。”
“一棵在哈德卡斯尔县,另一棵在西弗吉尼亚。老栗树很孤独,能开花,却不能结籽,因为附近没别的树可以授粉。这样的老栗树后来又找到一些。不多,也就几棵了。”
“好吧,”她很开心,“你真应该去走走。”
他思忖着她说的这些事儿是否可能。她当然能辨别苹果树,但她真的能区分栗树和樱桃树吗?他又抬头瞥了一眼这棵令人不适的樱桃树,确信它比早上歪得更厉害了。一只松鼠无所顾忌地蹿到树干上,加尼特只觉得心惊胆战。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他猛地仰头往上看,虽然他很久以前就养成了避免大幅度动作的习惯。哦,哦,哦!他感到一阵剧烈
“哦,明白了。”
“四十年代的时候,应该还有很多的。”加尼特继续说了下去,“你还记得民间护林保土队让我们把那些得病的树都砍倒吗?我们当时还以为这些树反正都会枯死。可现在想想,那做法不对头。有些树本来是能挺过来的。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是啊,本来是能挺过来的。”她同意道,“我爸爸也对此坚信不疑。我们山上林子里的那两棵栗树,他就不让任何人碰。有一天晚上,他还拦下了一个人,那人想把那两棵栗树给砍倒,趁太阳还没出来,用骡子把树拖走。”
“你家林子里以前也有栗树?”加尼特问。
她抬起脑袋。“你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两棵树吗?一棵就在从这儿往上走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样子不怎么好看,毕竟树枝全都枯萎掉了。但它每年还能结点籽,松鼠会把籽全吃了。另一棵就在山脊上,状况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