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告诉你。我发誓,我说的是实话。没有人知道答案。我只知道,为了你和洛厄尔,她在尽一切力量使自己好起来。也是为了你们,她才会每个礼拜都去罗阿诺克,去接受毒药的治疗。所以她肯定非常非常爱你们,对吧?”
没有回应。
“还有,”卢萨说,“我很肯定,耶稣不会因为洛伊丝姨妈剪坏了你的衣服,就伤害你妈妈。如果他非要惩罚谁,这还说不清楚,但我认为他会惩罚洛伊丝姨妈,你觉得呢?”
“那他会杀死洛伊丝
“对啊。在成年人当中,算小的了。”
“洛伊丝姨妈有多大?”她总是说成姨呣,像在否定那个女人。卢萨能领会这种情绪。
“我不知道。她应该算是大块头了,对女人来说是这样。她大概有五英尺十英寸吧。怎么啦?”
克丽丝警惕地往山下看了一眼。“她说你欺负了大家。”
卢萨躺回到草地上,双手交叠枕于脑后,望着天空中懒洋洋的云彩。她在想,克丽丝透露这话,到底是想刺伤谁。“你有几个姨妈认为我不该要这座农场。全都是为了这个。”
复研究着这只小生灵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虫子,眼神却像要把它给吃了。她就像一个很在行的分类学家。
“它的嘴这么小,怎么会叫得那么响?”她终于开口问道。
“它不用嘴发声。看见这儿了吗?还是翅膀这里。”卢萨轻轻地将虫子的翅膀摊了开来,“这一只翅膀的这里,像刮刀或是拨片一样;而另一只翅膀的这里,是带棱齿的,像锉刀一样。蝈蝈就是靠摩擦双翅发声的。它的歌声就是这么来的。”
克丽丝几乎把鼻尖凑到了上面。“哪儿?”
“那些地方不容易看清。真的是很小很小。”
克丽丝也躺了下来,她的脑袋顶离卢萨只有几英寸。“怎么会?”
“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因为我没出生在这儿。因为我喜欢虫子。你怎么想都行。因为你科尔舅舅死了而我还活着,她们都很生气,因为生活太不公平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猜的。人也并不是总能说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某种感觉、某种情绪。”
“我妈妈会死吗?”
“啊。怎么忽然想到这个了?”
“会吗?”
克丽丝将信将疑:“那为什么那么大声?”
“你听没听过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发出的很刺耳的声音?”
她扬起眉毛,点了点头。
“跟这是一个道理。粗糙的平面和坚硬的物体摩擦就会发出尖利的声音。大不代表一切。你看我,我的身高只有五英尺一英寸。”
“算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