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得很近,让卢萨震惊的是,汉尼-梅维丝竟然在哭泣。“他们说她好不了了,化疗对她也没了作用。她什么都经历了,呕吐,掉头发,却什么效果都没有。她的情况越来越差。”
“怎么会那样的?”卢萨木木地问道。
“全身都是了,亲爱的。她的肺部和她的脊椎都有了。医生今天告诉我的。”
“天哪,”卢萨轻声说,“她自己知道了吗?”
汉尼-梅维丝摇了摇头。“我没告诉她
是呆子?”
时近午夜,卢萨听见车道上有车子驶来。她有些吃惊。她在客厅沙发上读W.D.汉密尔顿的一篇论文时睡着了,文章从黑脉金斑蝶写到了亲属选择理论。睡觉的本领想必又回来了——科尔去世之前,她总能在沙发上倒头睡去。她坐起来,想了想,才明白自己是睡着了。这天是周二,现在已是晚上。克丽丝已在楼上的沙发床安顿好。朱厄尔也来过了电话,说好明天觉得体力恢复些了,就来接孩子回家。卢萨抻了抻衬衫下摆,走到窗前。是汉尼-梅维丝家的车子。她急忙来到前门,打开门廊的灯。“汉尼-梅维丝?是你吗?”
是她。引擎声停了,她小巧的身影出现了。“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还好吗。我想要是灯都熄灭了,那就说明没问题,我就直接回家。”
“你还没回家?天哪。”卢萨看了看手腕,但她没戴表,“现在几点了?”
“我也不知道,亲爱的。应该很晚了。我一直在朱厄尔那儿,她这次情况很不好。她没安顿下来,我不能离开。她现在是睡了。要是你和小家伙没问题的话,我就回家了。我就是觉得得过来看看。”
“哦,我们都很好。她睡了。我先前一直在沙发上看书。”卢萨犹豫着,大姑子不安的口吻让她很担心,“到底怎么啦?你刚刚是说——朱厄尔下午一直到晚上都不太好?从罗阿诺克回来就这样了吗?”
黑暗中,卢萨听见一声陌生的长叹。“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我们差点上不了车,折腾了三个半小时。终于上了车,开了不到十英里,还是得中途停下,让她呕吐。”
夜里阴冷的空气让卢萨打了个寒战。小小的蛾子们在她头顶上飞舞盘桓。“天哪,你们这一天的煎熬无异于去了一趟地狱。进屋里坐一会儿吧,我给你倒杯茶。”
汉尼-梅维丝站在走道上,迟疑着。“可是,太晚了,我怕打扰你。”
“没关系。”卢萨走下台阶,迎向她这位大姑子。而小个子女人几乎直接跌入了她怀里,让她心下暗惊。卢萨扶着她走上台阶,在门廊的灯光下站了一会儿。“她情况很差,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