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的。我支持它们,如果它们就是这样繁衍生息的,那便有权杀害自己的小崽儿,不应受人类干扰。我是这样的动物爱好者。”
他扬起眉毛,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
“咳,现在我倒是觉得你也许会和我一起去打猎。”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猫不属于这里。它们是冒充者,就像栗树枯萎病一样,是传入的。它们的破坏性太大。”
“你就不喜欢猫。”这就是他的判断。他又什么都知道了。
“我小时候养过猫。但大多数人都懒得费心去帮它们安顿下来,于是它们就在谷仓里下崽,到树林里游荡觅食,对什么东西该抓什么东西不该抓毫无概念。它们并不是天生的捕食者,也许只在谷仓里才是例外。在树林里,它们就像燃烧弹。它们可以很快摧毁一个栖息地。只消一季,它们就会泛滥成灾,因为根本就没有天敌去控制它们。如果这地方还有红狼的话,就能节制野猫。可这里没有红狼。”或者有足够数量的郊狼也行,她心想。
他琢磨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迪安娜,一个潜在的虎斑猫杀手。她瞥了他一眼,便翻转身子,以两只手肘撑起上身,一手拢过发梢绞得像画刷一般,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点点触触。
她翻身躺下。“算了吧。我永远不会只为寻开心去杀戮。要是为了食物,我饿极了,那也许会。但我永远不会当个捕食者。”
“所以宁愿做只鹿,也不愿做狐狸?食肉动物比食草动物更恶劣吗?”
她思考着这个问题。“不是更恶
“我并不是喜欢某一只动物,我这样说会比较好理解吗?”她说,“我喜欢的是动物的整个种群。我觉得它们有权按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如果有人粗心大意,把家猫留在了这片林子里,我可以取它的性命,纠正这件事,或者不理不睬,使之一错再错。”
“一只猫能造成多大的损害?”
“你没法想象其损害的程度有多严重。我可以给你看一份灭绝物种的名单,全都是因为人类没管好猫造成的。在地上筑窝的鸟儿尤其深受其害。”
“那可不是猫咪的错。”
“是这个理。”她说,她的猎人竟然在为猫咪开脱,她觉得太好玩了,“而且,猫也不会有包括自身在内的每个生命都很神圣的观念。那是人的观念,我可以让人类认可这样的观念。但迫使其他有自己生存法则的动物也建立这种观念,就很怪了。大多数动物都是像希特勒一样的种族主义者,许多动物还会杀掉自己的幼崽。猫会这么做,狮子也会。许多灵长类动物也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