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还没怎么想过。玉米怎么样?”
赫布和大里奇相视一笑,算是将之当作玩笑话。“一蒲式耳三美元,就这个价。”赫布回答道,“要是饲用玉米,在这片儿也就五十美分一蒲式耳。不过,也保不定你是在说甜玉米。”
“那当然。”卢萨说。
“好吧,我们这就来算笔账。科尔有五英亩烟草田,现在改种甜玉米,大约能收获五百蒲式耳,年份好的话也许会有六百,但这种情况我们还没碰到过。”赫布翻着眼珠子,扳着指头计算,“大约一千五百美元。除去拖拉机消耗的柴油,种子钱,一大批化肥,因为玉米很吃肥。运气好的话,就算卖个好价钱,最后差不多能有个……八百美元。这就是你的玉米收成。”
“哦,明白了。”卢萨的脸更红了,“烟草一般会有一万二到一万三千美元。”
刚结婚,他还当你们的面捉弄我。”卢萨一下子红了脸,一直红到发际。她还记得自己跨坐在拖拉机后部的小平台上,从身边的盒子里抓起一把把软塌塌的烟苗。烟苗叶子的纹理比较支离稀疏,像餐巾纸。要随着拖拉机的一路移动将它们稳稳地植入新耕犁沟的厚实泥土里,在她看来实在难以做到。他们刚结婚两天。“那是我第一次坐拖拉机。”她辩解道。
“是啊,”大里奇同意道,“大多数烟苗还是根子朝下栽的好。”
赫布将话头拉回了正题:“我们自家的田都已经忙活妥当了,大里奇还跟杰基·多达德谈了个很不错的批发价。”
“非常感谢。可要是今年我不想种烟草了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想待在屋里,就待在屋里。”
“对,”大里奇说,“差不多吧。除去拖拉机、农具、化学制剂的费用,一英亩地能挣三千七。”
“我们得靠这个生活。”
她轻声说道。但我们和生活这些字眼却沉甸甸地悬在空气中。她觉得这些字眼仿佛正压在肩头,就像心怀不满的主妇将手按在她的肩上,想借此方式告诉
“不是,我的意思是要是我不想在农场里种烟草了呢?”
这下子,他们都不再斜眼瞅着卢萨。他们正眼盯着她。
“这么说吧,”她说,“既然人人都想戒烟,为什么还要种这么多烟草?就算有人还戒不了烟,至少也应该尝试着戒。z.府已经正式表示不赞成抽烟,都说了癌症会要人命。所有人都会指责我们的。”
两个男人转眼望着雨中的农田,显然,不管下不下雨,他们忽然希望自己能出现在那里。她知道他们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碰衬衫兜里的万宝路。
“那你想种什么?”赫布终于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