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应。一只猩红丽唐纳雀打破沉默唱起了歌。她想那鸟儿应该就藏在密叶丛中,虽然身披鲜红的色彩,人眼却很难发现。不管怎么说,这鸟儿相当漂亮。
“然而某一天你出现在这里,埃迪·邦多。然后某一天你又离开了这里。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他慢慢悠悠地说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喷了一下鼻息。她紧紧抿着双唇,力道之大,使得嘴唇都泛了白。
他仍旧不依不饶。“你不想我回来?”
他竟然不知道,这也让她心头发狠。她没办法看着他。
“天哪,迪安娜,到底怎么啦?”
“这儿不需要你。”
残膏剩馥。于是他的脸颊、肩膀,乃至软塌塌的阴茎都变得斑斑点点了。她忽然对他自命不凡的夸夸其谈、纹丝不动的眼皮和那条随意搭在她身上的铅样沉重的胳膊感到厌烦。她把他的胳膊甩开,翻身从他身边滚了开去。但他从原本熟睡的状态中模糊醒转,伸手又将她拽了回去。
“别碰我。”她说,把他搡到一边,狠狠地,“不行就是不行,别拉着我!”
他倏地睁开眼睛,而迪安娜的拳头已经止不住地死命捶打在了他的胸口和双肩之上。她怒火中烧,要不是他凭借着猎人的敏锐格挡闪躲,致使她抡圆了胳膊的攻击多有落空,她那突如其来的疾雨般的,bao揍必定会把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牢牢抓着她,双手似手铐一般箍住她的前臂,她差点往他脸上啐唾沫。这股怒火似龙卷风裹挟着她,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
“见鬼了,迪安娜。”
“松手。”
“我知道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没见我一个人时的样子。”
“我见过。”他话中带着笑意。
她转身瞅着他,目光充满野性。“是吗?你一直在观察我,就像个该死的捕食者,现在你觉得终于把我搞到手了。”
他没吭声。她又转身背对着他。“在你出现之前,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两年来,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不必挂念谁,也不必去理会谁想要什么、想穿什么、想做什么之类的琐事。当然也不稀罕什么男朋友。”
“松手你就会杀了我。真见鬼,你这个女人!”他将她的双臂高举过头,细细打量她,觉得她匪夷所思。好像他本想下套逮一只松鼠,却套住了美洲狮。
“松手吧,”她说,“我要穿衣服。”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一只手,再将信将疑地松开另一只手。她从他身边离开时,他还一直盯着她的胳膊。“怎么啦?”他问。
“你干吗回来?”她愤愤地问。
“一小时前,你好像还挺高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