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到底是怎想?差点没命。她做这份工作最初几个月,似乎就是急速行走着度过。她毫无女人味地跨着大步,真就如肇事逃逸般火急火燎。都过去两个夏天,然而自那天之后,她总是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个时刻,当时,她死命把自己往上提拽,下坠时,腿和脸上皮肤都磨破,还差点把棵酸木幼树连根拽出。那个瞬间她很可能就那样轻易丢性命,而且根本没人看见。她脑海中会经常回放当时景象,惊恐地揣摩着自己前半生和后半生——以及此时此刻——之间那道如同拖车钩样连接竟如此脆弱不堪。她差点就活不到今天,感受不到脸上阳光赐福,看不到脚下这片由上帝铺展、延绵而皱乱绿毯似大地,亦不能再望眼西布伦谷中百衲被般田野和牧场。
“那是你家乡?”他问。
她点点头,没想到他竟然猜出来。自他们穿过草蛉纷飞午后山径攀登到这里,已有个多小时没讲话。此刻,她正细细注视着这片景色。那儿流淌着条银链般蛋溪;另有四条溪水:苦溪、鹅溪、行者溪和黑溪,好似四根手指,与拇指般蛋溪交汇之处,便是蛋叉镇。从远处看,镇上那块块零星散布小空地就像撒地薄荷糖。不过,在她心里还有另番视角:奥达·布莱克铺子,冰柜里躺着支支结层细碎白霜爱斯基摩派巧克力脆皮雪糕;利特尔兄弟五金店脏兮兮柜台上搁着罐免费取用棒棒糖——她整个童年都是在这片巴掌大溪谷里度过。此刻,她望见辆载着牲口卡车缓缓驶上6号公路,正处于南妮·罗利果园与那个曾属于她和她父亲农庄之间。不管光线多好,也不管她多努力地眯起眼睛,从这儿也是望不见那栋房子。
“肯定不是你家乡。”她说。
“你怎知道?”
她笑起来。“第,你说话方式。第二,西布伦县没有姓邦多人家。”
“县里每个人你都认识?”
“不仅每个人,”她答道,“连他们家里养狗都认识。”
只红尾鵟乘着气流,盘旋于高空,以猛禽特有尖锐声音,接连发出叩击般有节奏欢快叫声。她扫视天空,搜寻着另只红尾鵟。通常,如此鸣叫,就表明它们正在求偶。她曾见过对红尾在空中交尾,彼此抓扯纠缠,将翅翼收卷着,起从天空翻滚急坠数百英尺,令她胆战心惊。但它们总能适时松开彼此怀抱,再次腾起直上高空,继续在那仿佛毫无来由激情中互相击打,至死方休。
“那地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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