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党痛打的土耳其示威者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伙种族主义的恶果乖张,bao戾,群起出动,同在乡间出没,化身为邪恶之灵的黑狗是一丘之貉。更可恨的是,这名示威者之所以受到光头党的群起而攻之全在他的移民者身份,并非他的**主义认同。半个多世纪以来,纳粹早已盖棺论定,然而自1989年柏林墙倒塌以来,德国仍有鲁莽的年轻一代试着揭开“潘多拉的盒子”,想看看在黑暗里尘封已久的那段历史到底会放出些什么。
杰里米的叙述交错跳跃在年代各异的英、法、德、波兰。麦克尤恩有意将线性叙事立体化,令人眼花缭乱地模糊历史与现实的界限,旨在以外科手术般的精准传达二战后弥漫在欧洲的精神恐慌与焦虑,就像盖世太保当年遗弃的两条黑狗经历半个世纪仍是女主人公琼心头抹不掉的幽灵。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累累,bao行敦促我们反思“文明开化”到底意味着什么。科学、理性和秩序名义下的杀戮?冷战年代“馈赠”给欧洲不仅是喋血的二战时期遗留的连连余波,毫无人道可言的杀戮,还有梦魇般轮番来袭的精神恐慌,心灵焦虑。生活在这样一个后遗症频发、伤痕累累的欧洲究竟意味着什么?麦克尤恩在《黑犬》一书中做了深沉的哲学思考。这是一次尝试,探出疑惑的手去触摸幽深的心房,那里有凸有凹,深藏于潜意识褶皱处的邪恶、贪婪、,bao虐,虽然暂时被压抑,被文明教化,却无法被彻底根除。因为,它作为独立的一部分已包容在我们人性之中。正如琼的强烈感应:“一种邪恶的天性,一股在人类事务中涌动的暗流会周期性地浮现,强势主宰和摧毁破坏个人或国家的正常生活”。就像盖世太保的两条恶犬,随时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掠食的时机。
历史的幽灵,仍在现今徘徊。麦克尤恩以回忆录的方式构架了整部小说,试图用确凿的时间、事件再现历史。这部作品也化身为一支拜访往昔的浩荡大军,由史实打头,以文学跟进,周围有电影画面般鲜活生动的摇旗呐喊烘托气氛,出入于往昔与现实之间,让后人从镜子里一窥那段黑暗历史笼罩下我们“因坏情绪所累的文明”。
郭国良
2009年9月于杭州西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