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是他对存在于社会上的孤独感,以及对社会的无知感的一种戏剧化表达。麦克尤恩自己的孤零身世,青少年时代社会身份定位的奇怪错移,让他曾一度对社会肌理的构造一无所知,却急切渴望融入社会肌理,发生社会联系。这样看来,孤童杰里米一味迷恋别人的父母家庭,又一味因自己逃离的愚蠢举动而心生失落也自在情理之中了。
当然,麦克尤恩的野心永远不会止步于两个孩子的无邪世界。他总喜欢用一种美好的叙述口吻传递出颇为阴郁的叙事风格。果不其然,洋洋洒洒的十一页序言后,麦克尤恩即刻架起三棱镜,借助极其压抑的内容,内敛的激情,缓缓地导入他描述的有些黯淡的成人世界。序言作为一个前奏,在此戛然而止。将书页从序言翻至第一部杰里米也告别了形单影只,狼狈的青年时代,成家立业,育有四个孩子,因为他坚信“重塑一个失去的父亲,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身为人父”。这一次,他迷上了的是他那对常年分居的岳父母。岳父伯纳德—女婿杰里米—岳母琼,这样的家庭三角交流关系也成为了支撑全书情节渐变的依托。序言中的主人公杰里米似乎暂时卸下了主角的重任,成为了琼回忆录的撰写者。他一面不时造访身患绝症、囚困疗养院的琼,听她讲述邪恶与光明的较量——它们相互抗衡,僵持不下,周期性地浮现涌动——一面又在伯纳德处打探求证,虽然得到的总是相悖的答案。伯纳德和琼早年曾加入过**党,虽深爱着彼此,但二人所抱的理念却水火不容,难以并存。一个是昆虫学家,政委,活动家,以理性至上,一个是隐士,神秘主义者,笃信上帝,追随信仰;一个仍慷慨激昂地为社会改革事业奔走疾呼,另一个却恶疾缠身,住进了疗养院,在半痴癫半清醒中了却残生,但仍固执地咬定缺乏信仰的人生没有价值,或者至少十分可怜可鄙。据说是在冷战年代两人赴法国的蜜月途中,一次与邪恶的正面交锋——遭遇了两条异常硕大、凶狠的黑狗——才真正让他们分道扬镳。琼被凶猛黑狗袭击的次日,村民们透露,战时,这个村子曾是抗敌交通网上的一个据点,沦陷后,盖世太保兴风作雨。黑狗是他们用来蹂躏妇女的工具。
1989年11月,杰里米和伯纳德亲睹了柏林墙轰然倒塌的全过程。分裂的德国走向统一,却也许是推进欧洲一体化历史的积极时刻,但也无可避免地让很大一部分铭记德国纳粹,bao行的人们心有余悸。这样的焦虑和恐惧在载杰里米和伯纳德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和险遭新纳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