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于歌唱自己多么不开心,你就不应该来这里,而应该继续活着,在床头上方贴一张阴郁的尼克·凯夫[8]海报。但其实,感到不开心的不只是他。昨天,我真的非常烦闷。在比萨店的工作和夜夜流连于各家酒吧的生活方式,开始让我非常厌倦。天天晚上遇见同一群人喝着淡而无味的可乐,就算他们直直地看着你的眼睛,你也会觉得他们是在发呆。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但当你看着在跳舞或假装跳舞或和你说笑的他们,就算周围的气氛让你觉得真有什么事发生了,但不知怎的,他们看上去总让你觉得,发生的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事似乎都无关紧要。
第四章
在盖尔芬德家吃晚餐
周五,乌齐邀请我去他父母家吃晚餐。“八点整,”他说,“别迟到。我们吃用豆子和土豆做的蔬菜烤肉拼盘,还有犹太烤香肠。”看得出来,盖尔芬德一家来自东欧。家具是乌齐父亲自己组装的,屋内墙面涂的是令人厌恶的拉毛灰泥。我不太想去。家长们总是认为,我会带坏他们的孩子。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想。就拿我第一次去德西蕾家吃饭的经历来说吧。她父亲不停地打量我,好像我是企图蒙混过关的小混混,而他是车辆管理局的考官,不想让我通过驾照考试。等到吃餐后甜点时,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对我唠叨——但竭力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以弄清我是否想引诱他女儿吸d。“我知道你们的套路。”他边说,边像便衣警察那样打量我——便衣警察给犯罪嫌疑人戴上手铐前,往往会那样打量犯罪嫌疑人。“我也年轻过,你要知道。你们去参加一个聚会,跳上一会儿舞,越来越兴奋;接着你发现,你们俩在同一间屋子里,于是你试图说服她吃一口d品。”“吸一口d品。”我试图纠正他。“随你怎么说。听着,莫迪,也许我看起来像没吸过毒,但我知道你们的套路。”不过,我和盖尔芬德夫妇相处得很愉快,因为那两个孩子已经死了,他们的父母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去他们家做客,他们感到非常高兴,不停地招呼我吃各种食物。家里做的饭菜,吃着令人愉快。我的意思是,尽管很难解释,但家里做的饭菜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你的胃能分辨出这是免费食物,是某人怀着爱而做的。自从来到这里,我的胃吃下的都是比萨店和中餐外卖店卖的快餐,外加各种垃圾方便食品,所以我敢说,能吃到家里做的饭菜,我的胃肯定不胜感激。为感谢我,我的胃偶尔会将一股股热气传送至我的胸部。“她是一位真正的烹饪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