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一个不剩,这块巨石就留在了这里;有的说这是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陨石;有的说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罕见的泥石流,这块巨石被泥浆裹挟到这里时,泥石流消退,它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此刻,明丽的阳光照在它身上,笼罩着一圈金色的光环。人们簇拥着它,围着它舞蹈。突然,他看见泽龙康贴近这块神奇的巨石、用裸露的胸部和脊梁,在粗糙的石面上磨蹭。接着,所有成年男子和女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在巨石上磨蹭、撞击;有的胸部撞成青紫,有的背部磨出鲜血……他迷惑不解地望着,猜不透这仪式所蕴含的真谛。
“去吧,孩子,她是母神,是创造生命的神。”泽龙康来到他身边说。
他犹犹豫豫地挤进人圈,胸部刚触到巨石,就像电极突然相通。他觉得时光在倒退,自己的躯体在缩小,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他在她身上磨蹭着,撞击着,恨不得自己整个身心都融进她那博大的胸怀,换一腔洁净的血液,重新塑造一次灵魂。他也和所有的古宗人那样,流泪了,这是感激的泪,感激创造出生命的母亲。
“泽龙康,天神罗穆究竟是指日出,还是指这块石头呢?”他寻根究底地问道。
“孩子,罗穆是无形的。它是天空,它是大地,它是群山,它是河流,它是青草,它是树林,它是你,它也是我。”
他领悟了,古宗人所崇拜的,其实就是自然,就是生命。一种原始的自然拜物教。
他的病不治而愈,第二天就开始上课了。
他大口啃着豺腿,认真思索着泽龙康逼他来举行成丁礼的用意,雾里看花,似乎看清楚了,又好像没悟透。肚子填饱后,睡意猛烈袭来,脑子一片混沌。他爬上山冈,不再去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动静,随便找了个树洞,钻进去就睡。野象、豹子、老虎……你们要来就来好啦,老子横竖只有一条命。他横下心来,呼呼大睡。七天七夜,他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甜,直到翌日早晨,温暖的阳光和鸟的啁啾把他唤醒。他伸了个懒腰,舒坦极了。他第一次体会到,无畏的人才是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