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必须慎行。他反复琢磨着电报上这两个字,似乎看出了父母隐秘的心理和难言的苦衷。做父母的,当然愿意满足儿子想回家的正当要求。但父亲只是个普通的码头工人,母亲在里弄生产组糊纸盒子,没有门路和能力为儿子退职以后的生计前途许下什么诺言。他们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出慎行两字。他猜想,父母为了这份电报,一定商量了整整一夜,又生出多少根白发;母亲在邮电局拍这份电报时,一定手在颤抖,泪流满面。罢罢罢,他长叹一声,放弃了退职回上海的念头。
虽然打定主意不退职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在人生的关键时候错走了一步,走进了死胡同。那时候的心情,就像此刻他被卡珊用刀逼回森林来一样,恨不得地球爆炸了才痛快。他恨自己无能。他深深觉得自己是无力与命运之神抗争的小人物。他甚至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站在河岸的沙砾上,痛苦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