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豺群发生了什么事。豺属于夜伏昼行的动物,金背豺的习惯,每天清晨外出猎食。肯定是这样的,天色熹微时,刀疤豺母想带领豺群到森林里找吃的东西,但刚走出地窝子,两只幼豺就病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豺们
绍,金背豺有最原始意义上的医药保健认知,这种知识是后天通过上一辈传授给晚辈的。较年长的豺能识别几种可当药材的植物,治疗豺群中一些豺的病,通常是较易碰到的两大类疾病,一类是消化系统疾病,吃了腐烂食物闹肚子什么的,一类是外伤,在狩猎时被反抗的猎物弄伤什么的。年长的豺会带着患者到密林寻找这些植物,指导患者嚼咬植物的枝叶或根茎,以期将疾病与伤痛治愈。确确实实,金背豺有粗浅的药的概念。
由于刀疤豺母积极有效的配合,我和强巴很快让所有金背豺都顺顺利利服用了绿绒蒿药汤。只有在给人丹小公豺和秋水姑娘喂药时出了点问题,小家伙尝了一点药汤便咬紧牙关再也不肯张嘴,我和强巴只有扒开它们的嘴强行灌药。幼豺不懂事,就好像我们在滥施酷刑,拼命尖叫,绿眉雌豺心疼自己的儿女,冲着我和强巴龇牙咧嘴地咆哮,其他豺也朝我俩做出跃跃欲扑的姿态。我们不敢太冒险,只好胡乱往两只幼豺嘴里倒了两竹勺药汤,就将它们放了。
这时,夜已深了,豺疲惫不堪,我和强巴也累得半死,人和豺挤作一堆,在地窝子里睡觉。
十八
翌日清晨,我被呦呦呜呜嘈杂的豺啸声吵醒,睁眼一看,豺群聚集在地窝子外的沙滩上,有的眺望天边一条水红色的朝霞,有的围成一个圆圈不安地叫唤,好像出了什么事。我赶紧推醒强巴,钻出地窝子去看个究竟。
哦,豺群正围着人丹小公豺和秋水姑娘两只幼豺。
我扒开围观的豺一看,两只幼豺躺在绿眉雌豺怀里,眼睛半睁半闭,显得无精打采。人丹小公豺身体软绵绵像坨稀泥巴,细弱的脖子似乎已无力支撑头颅,脑袋一垂一垂的,好像在打瞌睡一样;秋水姑娘神志有点恍惚了,两眼翻白,口吐白沫。脊椎动物发生这种情况,表明已进入谵迷状态,离休克和死亡不远了。
两只幼豺抵抗力本来就弱,被黄蜂蜇咬得最厉害,昨晚又没有喝绿绒蒿药汤,蜂毒严重发作了。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豺群,除了人丹小公豺和秋水姑娘,其他豺蜂毒症状都有所减轻,身上肿块消下去不少,精神也好多了。
豺们吵吵嚷嚷,许多豺不时朝着树林啸叫。刀疤豺母站在绿眉雌豺身边,一会儿舔舔两只幼豺,一会儿望望躁动不安的豺群,显得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