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以食人兽的恶名,围剿诛杀,毫不留情。
那天下午,强巴回卡扎寨去拉大米,我独自到山溪采捉一种名叫红蛙的两栖类动物做标本。正忙着,突然听到荒山沟隐隐约约传来豺啸声。我赶紧跑过去,趴在山腰一块磐石背后,用高倍望远镜看下去,嚯,就是刀疤豺母率领的那群金背豺,聚集在那棵悬吊着豺尾的歪脖子小树下。刀疤豺母翘首凝望着头顶那条被山风吹得悠悠晃晃的豺尾,眼神充满忧虑和恐惧;其他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树下团团转;断尾公豺像个苦练本领的跳高运动员,一次又一次起跳蹿高,想把那条豺尾从树上叼下来,可它不是什么超豺飞豺,怎么使劲也无法达到目的。
显然,豺们已经认出悬挂在歪脖子小树上的豺尾就是三年前被猎狗咬下来的断尾公豺的尾巴。在动物界,豺的智商是比较高的,它们也一定知道这条豺尾突然出现在它们经常行走的荒山沟,并且像招魂幡似的吊在小树上,意味着什么。
大祸临头的预兆,围剿追杀的密令。
按常规,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动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移逃遁,特别是在和人类发生冲突时,无条件地逃跑是动物们的第一选择。但我知道,这群金背豺起码在一两个月之内是不会离开这条荒山沟的,原因很简单,正值春夏交际,按照豺的繁殖规律,现在正是豺崽出生的时候,豺群中肯定有一些母豺已产下幼崽,犬科动物不像猫科动物那样能叼起幼崽转移窝巢。根据野外观察记录,豺的育幼习惯是,在隐秘的地穴或山洞里产下幼崽,不再挪窝,一直要等到豺崽长到三四个月,能跟着成年豺外出观摩打猎,豺群才会离开原有的领地。
豺群惶惶然无所适从,刀疤豺母长啸数声,混乱的豺群才算镇定下来,迈着滞重的步伐,离开那棵对它们来说很不吉利的歪脖子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