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冷漠?都不是,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制胜的东西,不是我能与之搏斗的东西。有时我甚至犹豫,怀疑我的不幸是不是庸人自扰,须知这种不幸的起因始终极其微妙,而阿莉莎始终极其巧妙地装聋作哑。我又能抱怨什么呢?她接待我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笑容满面,更加殷勤和关切:第一天,我差不多被迷惑住了……她换了一种发式,头发平平地梳向后
然而,我还是怀着深情给她写长信。我寄出第三封信后,便收到这封短信:
我的朋友:
绝不要以为我决意不再给你写信了,我只是对信没有兴趣了。不过,
你的几封信还是让我开心,但是我越来越自责,不该在你的思想里占这么
大位置。
我给她回了一封长信,只记得其中这样一段比较清醒的话:
我经常感到,爱情是我保存在心中最美好的情感,我的其他所有品质
都挂靠在上面;爱情使我超越自己,可是没有你,我就要跌回到极平常天
性的极平庸的境地。正因为抱着与你相会的希望,我才总认为多么崎岖的
小径也是正道。
夏天快到了。这段时间我们就不写信了,九月份后半个月,你就来封
格斯马尔,在我身边度过吧。你同意吗?如果同意,就不必回信了。我把
你的沉默视为默许,但愿你不给我回信。
我没有回信。毫无疑问,这种沉默不过是她给我安排的最后的考验。经过数月学习和数周旅行之后,我回到封格斯马尔田庄时,就完全心平气和、深信不疑了。
开头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事情,三言两语怎么就能立刻说明白呢?从那时起,我整个儿陷入了悲痛,除了原因,我在这里还能描绘什么呢?因为,我未能透过最虚假的外表,感受到一颗还在搏动的爱恋的心,至今我在自身也找不出可以自我原谅的东西,而起初我只见这种外表,认不出自己的女友,便责怪她……不,阿莉莎,即使在当时,我也不责怪你!只是因为认不出你而绝望地哭泣。现在再看你的爱缄默的狡计和残忍的伎俩,我就能衡量出这种爱的力量,那么你越是残酷地伤我的心,我不是越应该爱你吗?
不记得我在信中还写了什么,促使她在复信中写了这样一段话:
可是,我的朋友,圣洁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天职(在她信中,这
个词下面划了三条线强调)如果你是我当初认为的那种人,那么,你也同
样不能逃避这种天职。
完了。我明白了,确切地说我有预感,我们的通信到此打住,无论多么狡猾的建议,多么执著的意愿,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