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往旁边移开,霎时间开始扑簌簌往下掉。父亲恼怒地把它们踢开,大踏步朝塔塔·恩杜走去,但停在了离目标几英尺远的地方。塔塔·恩杜比父亲壮得多,手臂极粗,在那个时刻,似乎更具威慑力。
父亲像举着把枪似的,用手指着塔塔·恩杜,然后又倏地指向周围,指责起了全体会众。“你们甚至还没学会怎么去管理自己这个可怜的国家!你们的孩子感染各种各样的疾病死去!你们连撒尿的尿壶都没有!你们还以为自己能选择或者拒绝我主耶稣基督的仁慈!”
这时若是旁边有人近到可以让他捶一拳的话,父亲肯定就会表现出非基督徒的一面。很难相信我竟然曾经想靠近他。如果说我内心还愿意相信祈祷的话,那就是希望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的红脸膛男人再也不要来伤害我了。
塔塔·恩杜似乎平静得很,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好像都能处变不惊。“啊,塔塔·普莱斯,”他用叹息般的深沉嗓音说,“你坚信我们都是姆瓦纳,是你的孩子。我们什么都不懂,直到你来到了这儿。塔塔·普莱斯,我如今年事已高,曾经也是从其他老人那儿学到东西的。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教导过我父亲的伟大酋长的名字,以及所有那些在他之前的人的名字,但你必须懂得如何坐下来,听别人讲话。在我之前总共有一百二十二个人。从曼库鲁③时代起,我们就自己制定法律,并没有依靠白人的帮助。”
他转向会众,俨然是个布道者。下面也没有人打盹。“我们的生活方式就是与人分享火堆,直至大火熄灭,阿伊?互相交流,直到每个人都感到满意。年轻人倾听老年人讲话。如今,比来奇却告诉我们无忧无虑的年轻人的选票和老年人的选票一样重要。”
在雾蒙蒙的热气中,塔塔·恩杜停下来,摘下帽子,在手里小心地转了转,再把它搁回他那滚圆高耸的脑门上。大家都屏着呼吸。“白人告诉我们:快投票,班图!他们告诉我们:你们用不着都同意,这没必要!④如果两个人投赞成票,一个人投否决票,事情就搞定了。阿布,就算小孩子也能明白这样的事会怎样结束。火堆里需要放三块石头才能架起一口锅。拿走一块,只剩下另外两块,会怎么样?锅子就会在火堆上泼翻。”
我们都听懂了塔塔·恩杜的比喻。此刻,他的眼镜和大礼帽看上去似乎并不可笑。酋长好像就应该是这身打扮。
“可那是白人的法律,对不对?⑤”他问,“两块石头足够了。我们只要服从多数票就行了。⑥”
的确,我们就是这么认为的:少数服从多数。我们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