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那我们就开始吧。贝托图塔克维库萨拉。”当身裹亮色缠腰布的女人开始到处走动时,教堂里突然就五彩缤纷地热闹起来了。我觉得背脊直发凉,这肯定是事先计划好的。女人们从裙子褶皱间的葫芦碗里把鹅卵石抖搂出来,在长凳间来回走动,将每一块鹅卵石稳稳地放到每只伸出的手中。显然,这一次,女人和孩子也会参加投票。塔塔·姆万扎的父亲走上前,在祭坛前放了两只投票用的陶土碗。一只碗用来投票给耶稣,另一只用来反对他。所用的象征物分别是一只十字架和一瓶恩桑巴,即新棕榈酒。每个人应该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比赛并不公平。
父亲竭力想打断这个过程,他大声地解释耶稣是不受大众选举的约束的。但村民们都很兴奋,他们最近刚刚对什么是m;主程序略有了解。基兰加的公民们正准备投出他们的石子。他们排成一列纵队慢吞吞地往前走去,就好像他们终于准备好去接受拯救。父亲迎上前去,仿佛他也相信这是天堂里的
他们抓了现行。
父亲正准备继续讲故事,塔塔·恩杜猛地站了起来,在父亲竭尽所能传递教义的当口打断了他。我们都注视着他。塔塔·恩杜举起手,用他派头十足的低沉嗓音,发出的每一个音节均具有同样的长度和分量,宣布道:“现在应该让村民进行选举了。”
“什么?”我大声说道。
但总是能未雨绸缪的父亲临变不惊。他耐心地答道:“现在嘛,挺好的。选举是一件文明的好事。在美国,我们每过四年就会举行选举,选出新的领袖。”然后他就等着阿纳托尔将这话翻译出来。也许父亲是在暗示,现在应该是村民重新考虑塔塔·恩杜的任职状况的时候了。
塔塔·恩杜用同样耐心的语气回答道:“阿伊班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塔塔·普莱斯,我们现在就要举行选举。此时,此地。①”他说话时特意将各门语言混合起来,所以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懂了。像是在开玩笑,我心想。通常,塔塔·恩杜只会比阿纳托尔更不喜欢我们那种类型的选举。
“请恕我直言。”父亲说,“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坐下来,等我结束布道后再宣布你的计划呢?教堂可不是投票选举公务员的地方。”
“教堂就是这样的地方。”塔塔·恩杜说,“此时,此地,我们要在基兰加村上帝的私人办公室里,为耶稣基督投票。”
有好几秒钟,父亲一动没动。
塔塔·恩杜揶揄地看着他:“请原谅,这话是不是让你一下没回过神?”
父亲终于正常说话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