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他们满心绝望,他给了他们鱼。
这就是当时的情形。
卢蒙巴一行等了大半天,直到得到一名地方官的救助,被带至布隆古。他们在那儿停留歇脚,因为卢蒙巴的妻儿已是饥肠辘辘,需要充饥。当总理等在树荫下,掸着裤子上变干的烂泥时,一个村民认出了他。很快,兴奋的人群便将他包围起来。他即兴发表了一番演说,表明非洲对自由的渴求是无法遏制的。人群中,隐藏着一个南非的雇佣兵飞行员,他有台无线电。不久,中情局站长获知卢蒙巴逃走了。刚果全境无形的无线电波飞快地散布了几个加密的词:兔子已逃。
军队在距离我们村不到五十英里的地方重新逮捕了卢蒙巴。人们麇聚于途,用棍子或神物敲打着押解他回去的士兵的钢盔。该事件通过鼓点飞速传出,传遍全省,再传及更远的地方。我们的几个邻居甚至赤着脚跑去,想去助他们被俘的领袖一臂之力。但身在那场雷霆风云之中的我们,身在那则足以轰炸我们耳膜的消息里的我们,却一无所闻。卢蒙巴被解往提斯维尔监狱,然后飞往加丹加省,最终遭残忍拷打而死,为了避免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未将他的尸体归还给他的寡妇。
波利娜和孩子们伤心欲绝,然而无骸可葬对一个刚果家庭来说更为可怕。尸身无人哀悼,灵魂就不得安息,它会在夜间飞来飞去。那几天晚上,波利娜上床时,都会恳求丈夫不要用他的喙咬啮生者。不管怎样,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认为她肯定祈求过他不要去偷取那些占据他位子的人的灵魂。尽管有她的祈祷,刚果仍落入了毫无灵魂可言的浅薄之人手中。
这件事发生十五年之后,我在亚特兰大,坐于收音机旁,听丘奇参议员及其特别委员会针对刚果召开的听证会。我的指甲紧抠着掌心,直到抠破皮肉。我当时究竟身在何方?难道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吗?八月的那场政变,我敢肯定我们一无所知。从卢蒙巴遭囚、逃跑,到重新被捕被杀害的五个月里,我又记得——什么呢?干旱天气里烧水做饭的种种艰辛;教堂里发生的一场屈辱事件;村里日益严重的纷争;当然,还有露丝·梅的病;以及和利娅的激烈争吵,因为她想和男人一起去打猎。每一天我都过得提心吊胆,我与那些以月或年为单位发生的事件完全脱离了联系。历史根本没有出现在我的脑中,直到现在,领悟才悄然而至。如今我知道,无论你有何种负担,想让自己与那些强人的命运保持距离,都是妄想。在一九六一年一月那可怕的一天,卢蒙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