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日加餐的排队队伍也是那么长,两种队伍有没有区别只有天知道。
我与老客的膳食关系未能长久地维持下去,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我就面红耳赤。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简单地说有一天我去呼家街蹭饭时碰到了一件怪事。我敲门,老客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开门。他脸色灰白,光着身子用手遮护着游泳裤头。我说:“你在睡觉?你没做饭?”老客一声不吭把我拉进门,然后凑到我耳朵边说:“你来得正好,我招架不住了。”我说:“你说什么?”他怪笑了一声,抓住我往房间里拽,“帮帮我忙,到床上去。”房间门开着,铺在地上的席梦思床凌乱不堪,我看见被窝外露出一个披满棕色鬈发的大脑袋。我的脸一下子灼烧起来望着老客。老客湿漉漉的手紧抓着我不放,他说:“帮帮我,一起收拾这条骚母狗。”我终于明白了,我的该死的心脏跳得像拨浪鼓一样。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我抽出手就回身,我骂了一句:“老客你他妈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骂老客这混蛋。老客追着我说:“这有什么?美国人都这么干。”我一边开门一边说:“不,我干不了。”我觉得心脏快要跳飞了。老客站在门口鄙夷地看着我,突然大声说:“滚吧你这老土鳖,永远也别来蹭饭了!”然后他使劲把门撞上了。
我站在楼梯口。对于老客的侮辱我并不怎么在意。我是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这是城市中性生活的一种吗?思考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也许有一定难度。我二十一岁了但我对性生活领域还很陌生。我想这不是我的错,我走过了九个城市,但我所幻想的那个城市姑娘还没出现。在城市里美丽的姑娘多如蚂蚁,让我怎样去寻找她和她恋爱结婚过性生活生育孩子建立家庭呢?我沿着人行道经过呼家街。在穿越呼家街地下商店时我听见了墙上反弹着一种嘎嗒嘎嗒的声音,我怀疑那是地轴断裂的声音。地球也许快要转不动啦?自那以后我每次路过呼家街都能听见那种可怕的声音。我真的怀疑地球快要转不动啦。
和平旅社旅客一
你见过一个养蜂人吗?
我这样问了三遍,发现坐在对面床上的老头是个聋子。他用一种紫色的汞药水洗脚,洗得很仔细。洗完脚他就一直坐在床上抠脚丫。老头目光呆滞,嘴角时常神经质地牵动,像要叨咕什么。我走过去凑到他耳边喊:
你见过一个养蜂人吗?
我是来上访的。老头看着我说,他的脖子上长着一个鸡蛋大的肉瘤。听口音老头像是苏北人。他又说了一遍,我不找杨凤仁,我是来上访的。
你也有冤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