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刀我没说的,但枪是玩具为什么要没收呢?”
“玩具枪也不准携带上车。这也是条例。”
我终于站起来,脑袋已经被搅得像一团糨糊,我真的像一个被假释的犯人朝他们点点头告别。突然想起我是来坐火车的,赶紧朝候车室跑。候车室的灯光再度隐去,我看见我坐过的那排长凳上已经空无几人。我挥着车票朝检票口闯,那个女检票员眼疾手快地把栅栏门拉上。她说你干什么?我说我坐火车。她夺过我的车票看了看,对我微笑着说:“放你进站你也赶不上那趟车了,火车比人跑得快你明白吗?”我把包挂在脖子上愣了一会儿,然后我说,放你妈的狗屁。她拧起柳叶眉说,骂谁?我说我骂全世界,骂全世界,不关你的事。
我又去找那把伞,根本不见伞的踪影,伞也让谁偷走了。我朝外面走,发现那场雨已经下了很长时间了,我竟然不知道。知道了也没办法,有人想偷你的伞,你只能去商店买一把新伞。买一把新伞没什么,可惜的是我最喜欢的塑料手枪被没收了。
没有第二节
一副白手套戴上走了过来,他斜视了我一眼,然后刷地打开帆布包拉链。我看见他飞快地掏出一把手枪来。我松了一口气,差点又笑出来。但我拼命忍住了。因为那是一把香港产的塑料手枪,形状逼真,但毕竟不是凶器。
“是玩具手枪,给我小侄子玩的。”
他把塑料手枪在手上掂了掂,脸色恼怒。他继续在包里摸索着,又抓出一把西瓜刀,拎着刀柄朝我晃着。
“这又是什么?”
“西瓜刀,不是凶器。”
我给江南路十一号的公寓起名为太阳大楼。那是我爷爷g,m六十年得到的礼物。他把房子里的所有乳白色门窗壁橱都漆上了一层红色,然后交付我使用。我说为什么要把白房间漆成红房间?他说不能让你太资产阶级化了。红的使人进步,白的使人堕落。我觉得爷爷的思维很可爱,对这种婴儿式专制你只能听之任之我行我素。我在墙上贴满了从各种画报上剪来的彩色画页,从拳王泰森到性感女明星金斯基到美国总统里根。那些人爷爷都不认识,他问我这是哪路英雄?我说是美国**党,他就朝我头顶刷了一巴掌,“你骗人,哪国**党也不是这种熊样,不穿衣服吗?”我说那我没办法他们穿不穿衣服
“现在没有西瓜,为什么带西瓜刀?”
“到夏天就有西瓜了。”
“狡辩,凡是十公分以上的刀具都算是凶器。是条例。”
“我不知道这个条例。”
“带你来就是让你知道。手枪和刀我们没收了。现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