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杨泊说,无所谓。那人疑惑地看了看杨泊,忽然笑着说,我明白了。你不想要孩子吧?杨泊没有再理睬,他冷淡地把头埋下去继续读报。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者说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杨泊认为生育是一件自然的事情,是生命的过程,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应违抗也无力违抗。杨泊反复读着一张庸俗无聊的街头小报,报纸上有一则报道使他很好笑,报道说畜牧学家发明了一项新的科学专利,他们给母鸡戴上两片粉红色的隐形眼镜,母鸡就会大量地生蛋,蛋产量可翻三番。
杨泊从这间屋子走到那间屋子,打开每一盏灯。他不是那种精力充沛的人,在椅子上坐久了或者与人谈话时间长了都会疲倦。他发现窗台上有半包红双喜香烟,不知是谁忘在那儿了。杨泊笨拙地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他不会抽烟。冯敏曾经勉励他抽烟,她说男人应该抽烟,就像女人不应该抽烟一样。杨泊说,你这是教条。抽烟至多是无聊和苦闷的象征。冯敏说,你说得对,但我觉得你连无聊和苦闷也没有,你这人那么空,什么也没有。杨泊无言以对,他觉得冯敏刻毒,但他不想以更刻毒的话回敬她。因为他懒得吵架。
有人敲门。敲门声很急促,杨泊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青年,是个陌生人。杨泊问,你找谁?那人说,找你,你就是杨泊?杨泊说,是的,既然找我就请进屋吧。那人笑了笑,紧接着他挥起拳头朝杨泊脸上打去,杨泊被打得茫然不知所措。他听见那人说,杨泊,我就是来教训你们这些骗子的。杨泊眼前金星飞舞,他扶着门框,看见那人把领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噔噔地下楼。
杨泊摸了摸脸,手上全是血,鼻子被打破了。杨泊朝楼梯追了几步又站住了,他站在黑暗的楼梯上,摇了摇头,这世界整个疯狂了。杨泊猜不出那闯入者的身份,是精神错乱者,抑或真是一个受骗者?杨泊扪心自问,他从来没有欺骗过谁,为人真诚一向是他生活的准则,即使在筹建信息公司时,他也在工作条例中规定:出售信息必须经过严格验证,不得出售假信息。那么,骗子这个字眼为什么会加到他的头上,杨泊觉得这事情很荒诞,也很可笑。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像一个神秘使者一样突然来临,把一个事业已经失败的男人的鼻子打破了,杨泊觉得他的面目既深刻又可笑。
好多天了,杨泊第一次照了镜子。他看见自己单薄瘦削的鼻子歪扭着,鼻孔下面凝满了血。他还发现自己的头发和胡子都在疯长,显得紊乱不堪。杨泊用力扯下了下巴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