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变成钢板一样的铁青色。杨泊以为她会,bao怒,以为她会撒泼,奇怪的是朱芸没这么做。朱芸抱着孩子呆立在痰盂旁,张大嘴望着天花板,杨泊听见她轻轻地嘀咕了一声,好像在骂放屁,然后她抱着孩子走到外问去了。房门隔绝了母子俩的声音和气息,这使杨泊感到轻松。他很快就在隐隐的忧虑中睡着了。在梦中杨泊看见孩子的条形粪便在四周飘浮,就像秋天的落叶,他的睡梦中的表情因而显得惊讶和厌恶。
不知道天是怎样一点点黑下来的,也不知道邻居们在走廊上突然爆发的争吵具体内容是什么。杨泊后来被耳朵后根的一阵微痒弄醒,他以为是一只虫子,伸手一抓抓到的却是朱芸的手指。原来是朱芸在抚摸他耳后根敏感的区域。你想干什么?杨泊挪开朱芸的手,迷迷糊糊地说。现在我不喜欢这样。在静默了一会儿以后,他再次感觉到朱芸那只手对他身体的触摸,那只手在他胸前迟滞地移动着,最后滑向更加敏感的下身周围。杨泊坐了起来,惊愕地看了看朱芸,他看见朱芸半跪在床上,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粉红色睡裙,她的头发像少女时代那样披垂在肩上。朱芸深埋着头,杨泊看不见她的脸。你怎么啦?他托起了她的下颏,他看见朱芸凄恻哀伤的表情,朱芸的脸上沾满泪痕。
别跟我离婚,求求你,别把我这样甩掉。朱芸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梦呓。
穿这么少你会着凉的。杨泊用被子护住了自己的整个身体,他向外挪了下位置,这样朱芸和他的距离就远了一点。这么冷的天,你小心着凉感冒了。他说。
别跟我离婚。朱芸突然又哽咽起来,她不断地绞着手中的一绺头发,我求你了,杨泊,别跟我离婚。以后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我会对你好的。
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该谈的都谈过了,我尊重我自己的人格和意愿,我决不随意改变自己的决定。
狠心的畜生。朱芸沉默了一会儿,眼睛中掠过一道绝望的白光。她说,你是在逼我,让我来成全你吧。我死给你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她跳下床朝窗户扑过去,拔开了窗户的插销。风从洞开的窗户灌进来,杨泊看见朱芸的粉红色睡裙疾速地膨胀,看上去就像一只硕大的气球。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朱芸尖声叫喊着,一只脚跨上了窗台,杨泊就是这时候冲上去的,杨泊抱住了她的另一只脚。别这样,他说,你怎么能这样?她的脸显出病态的红润。别拽我,你为什么要拽住我?朱芸用手掌拍打着窗框,她的身体僵硬地保持着下滑的姿势,我死了你就称心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