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茜拍着桌子喊道,“你混蛋!你为什么老是拿话噎我?你为什么从不说些实在的?”说到这里,我们彼此都认识到,我们无论谈什么都只会导致这样的场面,只得痛苦地缄口。
如果我不厘清围绕在M身上的疑云,日记的整理工作就无法开展下去。在十五年里不时来晚餐,为我曾祖父的理论提供了一大堆素材之后,M从日记里断然消失了。12月6日星期二,我曾祖父还邀请M星期六来共进晚餐,尽管
“你傻帽。”她答道。
“牌能告诉他如何开洗衣店,如何煎蛋卷,如何做血透?”
“你内心如此狭隘。”她嘟哝道,“如此狭隘,如此平庸。”
“他行吗?”我不依不饶,“那告诉我M是谁,还有为什么……”
“这些无关紧要,”她咆哮道,“又不是非知不可。”
牌的对话,突然间她在外面又拍门又拧把手。
“开门,”她叫道,“我要进去。”
我跟她说,“你得再等几分钟,我很快就好了。”
“马上让我进去,”她大喊,“你又没在用厕所。”
“等等。”我边回答边又继续往下写。此时梅茜开始踹门了。
“可是这些也是知识。他能算出来吗?”
她迟疑了一下,“会的,他能。”
我笑了,没吱声。
“有什么可笑?”她说。我耸了耸肩,她气不打一处来。她需要被证伪。“你为什么总是问这些无厘头的问题?”
我还是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指所有一切。”
“我月经来了,我得弄一下。”我没理会她的叫喊,一直把这一段写完,我觉得这特别紧要。假如留待稍后,将会丧失某些细节。这时已听不见梅茜的喊声了,我还以为她在卧室。可是当我打开门,却见她手拿一只鞋挡在我面前。她猛地用鞋跟砸向我的头,我稍一偏身但躲闪不及,鞋跟挂到我耳朵上,划了好大一条口子。
“这下好了,”梅茜一边说着绕过我走进洗手间,“现在我们都流血了。”说完砰地摔上门。我拾起那只鞋,一声不吭地耐心等在盥洗室门外,另一只手用手绢捂住流血的耳朵。梅茜在里面大约待了十分钟,她刚一出来就被我不偏不倚击中头顶,没有任何机会侧身。好一会儿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
“可怜虫。”她吐出几个字,然后径直走去厨房料理伤口,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昨天晚餐的时候梅茜宣称如果一个人在密室里闭关,只需凭借一副塔罗牌就能获知一切。那天下午她在读这些书,牌铺得满地都是。
“他能从牌里算出瓦尔帕莱索的街道图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