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了距离最远的社长夫人办公室。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出版社全体成员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都记得那个时辰,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片刻后,女秘书敲敲布比斯办公室的门。无人回应。女秘书担心打搅了社长,决定不再敲门。过了一会儿,她要把一个电话转给领导。布比斯的办公室里没人拿起电话。这一回是急事。女秘书连连敲了几下,就推开门。布比斯低头弯腰在图书中央,那些书艺术地散放在地板上,虽然社长面部给人以愉快的印象,但是已经撒手西去了。
他的遗体火化了,骨灰撒在阿尔斯特湖里。他的遗孀,女男爵,领导出版社的工作,宣布不打算卖掉出版社。对于德累斯顿那位青年作者的书稿,她什么也没说;另外,这部稿子此前已经在m;主共和国的书刊检察机关遇到了麻烦。
阿琴波尔迪读完整个消息,重新读了一遍,然后读了第三遍;最后起身,浑身颤抖,出去到迈索隆吉的街道上转转;这里到处是纪念拜伦的东西,好像拜伦在迈索隆吉没干别的事情,就是走来走去,从客栈到酒馆,从小巷到广场,因为众所周知,发烧不允许拜伦外出,在外面走动、发现并认出拜伦的是死神塔纳托斯,他除去来找拜伦,还观光城市,因为塔纳托斯是大地上头号旅行家。
接着,阿琴波尔迪考虑是否应该给出版社寄去一封吊唁信。他甚至都想好了信上的措辞。但后来一想,那毫无意义;他没写,也什么没寄出去。
布比斯去世后一年多,阿琴波尔迪再次回到意大利居住,他最新一部题为《归来》的书稿寄到了出版社。女男爵不想看稿子。她把书稿交给了女校对员,让她准备三个月后出版。
接着,女男爵按照书稿封皮的地址给阿琴波尔迪发了一封电报。次日,她乘坐飞机到了米兰。从机场,她直奔火车站,刚好赶上去威尼斯的列车。晚上,在卡纳雷吉欧区一家餐厅会见了阿琴波尔迪,交给他一张支票,那是新书稿的预付稿酬加上前几部作品的作者版税。
数额可观,阿琴波尔迪没说什么,把支票藏到衣袋里去了。随后,二人谈起话来。接着吃起威尼斯风格的煎沙丁鱼,用小圆饼夹起来咀嚼,喝了一瓶白葡萄酒。饭后,起身散步,走在与冬季大不相同的威尼斯大街上,那一次到处是白雪,没有任何愉悦可言。女男爵坦率地说,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来过威尼斯。
阿琴波尔迪说:“我也是刚到不久。”
二人像个老朋友,无需说得太多。秋天宜人,刚刚开始,对付冷空气只需一件薄毛衣即可。女男爵想知道阿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