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说:“真没想到纳粹分子居然写了这么多作品。”
姑娘说:“汉斯,我看你除去亲嘴,对事情很少有看法。”
“的确如此。”汉斯说道。他一向准备承认自己是无知的。
于是,二人手挽手在公园里散步。英格博格不时地停下来,亲亲汉
汉斯问:“你相信什么?”
姑娘想想如何回答才开口:“可信的很少。有时,我甚至忘掉了我相信的东西。能信的东西很少、很少。不信的东西很多、很多,把我相信的东西都给压住了。”
汉斯问:“你相信爱情吗?”
“不信。坦率地说,不信。”姑娘答道。
“相信诚实吗?”汉斯问。
“上帝!”汉斯说。
姑娘说:“我不信上帝。”
汉斯说:“那我冲着母亲、父亲发誓。”
姑娘说:“这种誓言不值钱。父母没意思。有人总是设法忘记自己是有父母的。”
“我不会的。”汉斯说。
她:胡戈·哈尔德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姑娘微微一笑,好像汉斯是个笨孩子。她问:你猜不着吗?汉斯摇摇头。这姑娘不会超过十六岁,放声大笑起来。汉斯心里想,这样笑下去的话,警察很快会来盘查的。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她闭嘴,只好再次用亲吻堵住她的嘴巴。
汉斯离开她的嘴唇后,她说:“我叫英格博格。”
“我叫汉斯·赖特尔。”他说。
她低头瞅瞅沙土、石子路面,脸色变得明显苍白起来,仿佛要晕倒的样子。
她再次说道:“我叫英格博格·鲍尔。希望你别忘了我。”
姑娘呼出一口气:“更不信。”
汉斯问:“相信太阳下山吗?相信星空吗?相信拂晓吗?”
“不信,不信,不信!不信任何可笑的东西。”姑娘露出明显厌恶的神情。
“有道理。”他又问,“相信书本吗?”
姑娘说:“尤其不信。再说了,我家里只有关于纳粹的图书,纳粹的政治,纳粹的历史,纳粹的经济,纳粹的神话,纳粹诗歌,纳粹小说,纳粹戏剧。”
“你也会的。”姑娘说,“我也会。人人都会的。”
“那你愿意我冲什么发誓,我就冲什么发誓。”汉斯说。
姑娘问:“你能冲着你的师团发誓吗?”
“我冲着我的师、团、营发誓。”汉斯说道。接着又以集团军和z.府军的名义发誓。
姑娘说:“说真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不相信军队。”
从这一刻起,二人轻声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了。
“不会忘的。”汉斯说。
“你发誓!”姑娘说。
“我发誓。”汉斯说。
姑娘问:“你冲谁发誓啊?母亲,父亲,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