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准确地“知道”什么。可他们自以为是健康人?弗罗里达说:可以这么说吧,孩子。(塞尔希奥想:真奇怪呀,她叫我“孩子”。)他问:您听见过他们的声音吗?很少听见。不过有一次我听见他们在说话。他们在说什么呢?弗罗里达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一种难懂的西班牙语,不像西班牙语,可也不是英语。有时,我想他们说的是自己发明的语言。但语言不可能发明啊,因为我懂几种语言,所以我估计他们说的是西班牙语,他们是墨西哥人嘛,只不过大部分词汇我听不明白。塞尔希奥想:她刚才叫我“孩子”。只凭她叫一次就可以想像这是她说话的口头禅。她是个好心肠的唠叨女人。有人给他送上来第二杯啤酒。他谢绝了。他说感觉有些累。他说:得回旅馆去了。雷纳尔多不成功地掩饰着恼怒,望着塞尔希奥。塞尔希奥想:我何罪之有?他去了洗手间,那里散发着陈旧的气味;但是,地上有两盆浓绿、几乎发黑的植物。他一面倾听雷纳尔多、何塞·帕特里西奥和弗罗里达在客厅里似乎争论什么的声音,一面心里想:马桶旁边放花盆,这主意不错。从洗手间的小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一个用水泥铺地但潮湿的小院子,好像刚刚下过雨,在摆放植物的大花盆旁边,还有一些开放着红花和蓝花的花盆,那品种他没见过。回到客厅里,他不再坐下。他伸手给弗罗里达,答应给她寄来准备发表的文章,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不会寄任何东西的。“女圣人”送他们三位到门口时,说道:有些东西我是明白的。她先注视着塞尔希奥的眼睛,又看看雷纳尔多。塞尔希奥问她:弗罗里达,您明白什么?雷纳尔多劝她:弗罗里达,别告诉他!何塞·帕特里西奥说:人人一开口说话,哪怕只说几句,就会流露出心中的苦乐,对吗?这是大实话。弗罗里达说:因为我心中那些想像的人物一开口,虽然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是,我完全明白他们的苦乐多极了。塞尔希奥问:什么多极了?弗罗里达望着他的眼睛,拉开了大门。她能感受到索诺拉的夜幕像幽灵一样拍打着她的后背。弗罗里达:痛苦多极了!塞尔希奥问:好像他们知道自己可以逍遥法外吗?弗罗里达说:不,不,不。这跟逍遥法外没关系。
6月1日,十五岁的萨布里那·戈麦斯·特梅特里奥徒步走到墨西哥保险协会办的医院——黑拉尔多·雷盖伊拉医院,她身上有多处刀伤,后背有两处枪伤。她立即被送进了急救室,几分钟后,死去。咽气前,她吐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