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后,那天夜里,塞尔希奥·贡萨莱斯拿出女律师给他的电话号码呼叫。接听的人是克劳斯·哈斯。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克劳斯·哈斯问:你好?塞尔希奥说:哦,您有电话啊。克劳斯·哈斯问:您是谁?塞尔希奥:我是跟您见过面的一个记者。克劳斯·哈斯问:您是首都报纸的。塞尔希奥:对,是我。克劳斯·哈斯问:您本来打算找谁谈话?塞尔希奥承认:找您的女律师。克劳斯·哈斯:哎呀!哎呀!在接下来的一瞬间里,二人都没开口。克劳斯·哈斯问:您要我给您讲点什么吗?刚进监狱的头几天我有些害怕。我以为犯人们一看见我进来了,肯定会扑上来为所有死去的女孩报仇。对我来说,关在监狱里与星期六中午被扔在某个小区是完全一样的。都会是私刑处死。都会是剥光我的皮。明白吗?都会是乱哄哄一拥而上唾骂我、踢打我,最后扒光我的皮。不可能让你说话。但是我忽然明白了:监狱里没人扒光我的皮。至少不会为了那些指控我的罪名而揍我。于是我想: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些傻瓜对杀人事件麻木不仁吗?不是的。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外面的事情敏感,就像我们说的,关心城里的脉搏跳动。我问一个犯人:这是怎么回事呢?我问他:你如何看待那些被害的妇女、被害的女孩呢?他看看我说道:她们都是婊子。我问:那么也就是说,她们该死啦?那犯人说:不该死。你若想操她们,那就操上几百遍,但是别把她们弄死。于是,我问他:是不是认为我杀害了那些女人?那王八蛋说:不、不,肯定不是你这个美国佬。好像我是个操蛋美国佬,可能骨子里是,但越来越不像了。塞尔希奥·贡萨莱斯问克劳斯·哈斯:你想说明什么?克劳斯·哈斯说:我的意思是监狱里都知道我是无罪的。我想过:他们怎么知道我无罪呢?我费了点力气才调查明白。那就如同人在梦中听见的吵闹声。做梦是封闭的,所以梦境是有传染性的。一人突然做梦,很快会有一半犯人做梦。但是,有人听见的“吵闹声”不是梦境,而是现实。吵闹声属于另外的事情。明白吗?有个人、随后是所有的人都在梦里听见了那吵闹声,但不是梦里而是现实里发生了吵闹声。吵闹声是真实的。明白吗?记者先生,您清楚这个意思吗?我好像是在弄明白什么吧。克劳斯·哈斯问:真的?真的?真的明白吗?塞尔希奥说:您的意思是说,监狱里有人确凿无疑地知道您不可能杀人。克劳斯·哈斯说:正确。那您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克劳斯·哈斯说:我有些想法,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