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准备好了。”
老人在灰色衬衫外面加上一件皮夹克,跟在“蠢猪”身后上路。“蠢猪”带老人到了加里鲍尔迪广场。二人到达时,广场上人不多,大部分旅客早已经回旅馆去了,只留下了醉鬼和夜游神,还有要去吃晚饭的人以及聊最近那场足球比赛的街头乐手。广场出口处有人影在活动,时不时地停下来窥视他俩。“蠢猪”摸摸身上的手枪,自从做了z.府高官,他总是随身携带枪支。二人进了一家酒吧。“蠢猪”要了玉米肉饼。老人喝龙舌兰,“蠢猪”只喝啤酒。老人吃饭的时候,“蠢猪”开始想生活带来的变化。不到十年前,假如他走进这样一个酒吧,开始跟一个像眼前这样一位大个子老人用德语说话,肯定会有人骂他,或有人出于最不近情理的理由感到生气。于是马上会吵架,会强迫“蠢猪”道歉,或者做出解释,或者请大家喝一轮龙舌兰。如今,没人理他,仿佛他衬衣里藏枪或者在z.府当官,就有了一道神圣光芒,让坏蛋和醉鬼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蠢猪”心里骂道:真是他妈的一群卑鄙小人!他们能闻见我,一闻见我就拉裤子。接着,他想起了伏尔泰(他妈的,为什么会想起伏尔泰呢?),随后,想起多年前在脑海里盘旋的一个主意:争取在欧洲当个大使,或者至少当个文化参赞,凭借他现有的关系,至少可以给他弄个大使当当。缺点是大使馆里只有一份工资,也就是大使的薪水。德国老人吃饭的时候,“蠢猪”在权衡出国的利弊。有利的方面是肯定可以重操旧业继续写作。这样一个想法太有魅力了,住在意大利,或者意大利附近的国家,或者长期生活在意大利的托斯卡纳,或者罗马,写关于皮拉内西[56]的论文以及他想像中的监狱论文;他推断出来的监狱远远超出了墨西哥监狱;还想到了一些墨西哥监狱的形象、陈规和肖像集。在不利方面,肯定是远离了权力中心。远离权力中心绝对不好,这他早就发现了,那时他还没掌权呢,还在领导打算出版阿琴波尔迪作品的出版社。
他忽然问老人:“喂,不是说从来没人看见过您吗?”
老人瞅了他一下,有礼貌地微微一笑。
那天夜里,让-克劳德、曼努埃尔和丽兹再次听了罗道夫亲口讲述德国老人的故事后,三人给绰号“蠢猪”的阿尔曼特罗打了电话。“蠢猪”毫无异议地给曼努埃尔讲述了罗道夫已经说过的故事。罗道夫和“蠢猪”之间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是师生关系,或者兄弟关系,实际上,正是“蠢猪”为罗道夫弄到了图卢兹的奖学金;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