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洛尼卡,莫里尼病象初露。天早晨,他在旅馆房间醒来时,什也看不见。他失明。有几秒钟时间,他害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躺在床上,试着再睡。开始想些快活事情,试着想些童年生活场景,想些电影画面,想些固定面孔,但都没用。起床,摸索着寻找轮椅。打开轮椅,用比预期要小力气,坐上去。随后,试着非常缓慢地向房间里惟窗户移动过去。窗户外面是阳台,从那里可以欣赏座棕黄色秃山和座办公大楼,楼上悬挂着家房地产开发商广告,说是在萨洛尼卡附近有别墅。
尚未建成居住小区炫耀着“太阳神豪华公寓”名字,昨天晚上莫里尼还站在阳台上看闪亮广告,手里端着杯威士忌。终于,他来到窗前,能推开窗户,感觉到有些头晕,担心会不会晕倒。他先想到去找房门,也许可以求救,或者摔倒在走廊上。后来,决定最好还是回到床上去。小时后,从敞开窗子进来光线和自己浑身汗水叫醒他。给服务台打电话,询问是不是有他口信。回答说没有。在床上脱掉衣服,回到轮椅上去,事前已经打开,就在身边。用半小时淋浴和穿上干净衣服。关窗,不向外面看,走出房间,向会场走去。
1996年四人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举行当代德国文学研讨会上重聚。曼努埃尔和让-克劳德看上去很高兴。丽兹相反,到达萨尔茨堡时装出副冷若冰霜样子,对该城提供文化产品和美丽无动于衷。莫里尼到达时背负着书籍和需要修改文章,好像萨尔茨堡研讨会在他工作紧要关头忽然而至。
会议组织者安排四人下榻在同饭店,请莫里尼和丽兹住三楼,分别是305和311房间。请曼努埃尔住五楼509房间。请让-克劳德住六楼602。毫不夸张地说,饭店被个德国乐团和俄罗斯合唱团给占据;走廊上和楼梯间经常可以听见高低音叫喊声,好像音乐家们不停地在哼唱序曲,或者好像种精神上(和音乐上)静电在饭店里安营扎寨。这让曼努埃尔和让-克劳德丝毫不觉得讨厌;莫里尼好像没感觉;可是让丽兹抱怨不已,她骂萨尔茨堡是臭狗屎,像这种叫喊声就是令人讨厌,还有别些事情,她不愿提罢。
无论是让-克劳德还是曼努埃尔,理所当然地没有去丽兹房间拜访,次也没去。反之,曼努埃尔去过次房间是让-克劳德;让-克劳德去过两次房间是曼努埃尔。他俩听说这个消息时兴奋得像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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