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去。”丽兹说。这的确是曼努埃尔没有料到的,因为他发出邀请更多是出于好心,而没考虑她是否可能接受。
整理藏书,说有时听见远处传来鼓声,好像来自同一条街的一幢楼里,据猜测,那里住着一伙非洲乐手,还说马德里的居民区,例如,拉瓦皮耶、马拉萨尼亚,中央大道附近的情况,那里夜间任何时候都可以散步,没有问题。
那一周,无论让-克劳德还是曼努埃尔都把莫里尼完全给忘了。只有丽兹时不时地给莫里尼打电话,保持以往的联系。
而莫里尼呢,他已经进入彻底的隐匿状态。
让-克劳德迅速习惯了伦敦之旅,只要想去,拔腿就走,虽然应该强调的是他去伦敦是最方便的,因为距离近,交通工具多。
他在伦敦只待一夜。九点后到达,十点与丽兹相会在从巴黎就预订好的餐厅里,凌晨一点,他和她已经上床了。
丽兹是个热情的爱人,虽然她的激情受到时间的限制。她做爱时不喜欢想像,会全部投入到情人提出的种种游戏中,从不打算或者操心采取主动。性交时间不超过三小时,这有时让让-克劳德伤心,他总是准备干到曙光来临才好呢。
做爱后,让让-克劳德最失望的是,丽兹不愿坦率考虑二人之间正在酝酿的事情,而宁愿说说学术问题。让-克劳德心里想,丽兹的冷漠是女人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为了扫除这个障碍,一天夜里,他决定把自己的情感冒险故事说给她听。他编制了一个长长的女人名单,都是他结交过的。他请丽兹过目。她冷冰冰或者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没有激动,也不打算用什么名单回报他的坦白。
到了早晨,叫了出租车,他穿好衣服,静悄悄地去机场,不吵醒她。出门前,他打量她一番,那放松的睡姿让他充满了爱意,真想在床前放声大哭。
一小时后,丽兹的闹钟响了,她一跃而起。淋浴,烧开水,喝奶茶,吹干头发,然后仔细检查房间,仿佛担心夜间来客会不会偷走什么值钱的东西。客厅和卧室总是被弄得一团糟,这让她恼火。她不耐烦地收拾用过的酒杯,清洗烟灰缸,拿掉脏被单,换上干净的,把让-克劳德丢到地上的图书收起来,放回书柜里,把酒瓶放回厨房的架子上,然后穿好衣服去大学。如果教研室开会,那就去开会;如果没会,就钻进图书馆,干活或者阅读,直到去上课为止。
一个星期六,曼努埃尔打电话给她,说她应该来马德里看看,他邀请她来;还说,马德里在这个季节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市;另外,还有一个培根回顾展,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