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意思是……那可能是某种信号。”
若槻放慢脚步,望向阿惠的脸:“怎么说?”
“自残示威是早在史前时代就已经存在的肢体语言,而且几乎是全人类通用的,不是吗?这就跟咬嘴唇、用拳头猛砸坚硬的墙壁一样……
“只是还没挨揍吧?”
若槻望向阿惠。由于周围很是昏暗,她的脸又恰好在路灯照不到的位置,若槻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都是家常便饭。来京都之前,我找总部的一位资深课长打听过。他姓设乐,当年就是专门对付这种人的,现在是理赔课的一把手。他说他当年挨过不止一次揍,不过也没受太重的伤。”设乐课长那张温厚老实却也饱经风霜的脸浮现在若槻的脑海中。
“他一开始也很蒙。毕竟上班族的世界跟,bao力没什么交集,长大以后挨过打的人又有几个啊。但设乐课长告诉我,他到最后反而是巴不得对方动手。因为先动手的必然理亏,挨过打以后再谈就有优势了,实在不行还能报警。能想得这么开,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阿惠默默听着。
,可我认为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是写不出这种感情的。”阿惠似乎在为无法充分表达自己的感受而焦躁。
“和《梦》相比,这篇《秋千的梦》反而给人以淡而无味的印象……不过我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类似的梦。”醍醐教授两眼放光,显得兴趣浓厚。
“若槻先生,我可以留下这两篇作文吗?我想再读一读,好好琢磨琢磨。”
“没问题,有什么发现请随时联系我。”
话虽如此,若槻还是深感失望。因为他很清楚,就算真发现了什么在心理学层面耐人寻味的事实,恐怕也无益于他此刻在现实中直面的问题。咨询师能提建议,但他们终究只是旁观者。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两人爬到坡顶,在银阁寺路左转。一直往前走,便是一片平缓的山坡。再往前走几千米,就是滋贺县的大津市。
“我觉得你在对付的那个人,跟打那位课长的家伙有很大的差别。”阿惠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听得若槻一怔。
“还是刚才那个话题?差别在哪儿?”
“你不是说那个K把自己的手咬得鲜血直流吗?普通人可干不出这种事。”
“他确实不太正常。”
离开醍醐研究室时,四周已被浅蓝色的夕暮笼罩。若槻约阿惠共进晚餐,两人沿今出川大街漫步而行。
“怎么都不告诉我啊?”阿惠幽幽道。
“告诉你什么?”
“你在跟危险分子打交道。”
“哎呀,我又没挨揍。”若槻用特别无所谓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