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督继续说,“如果上面有意使您升迁的话,我想请求您放弃这种机会,仍旧留在本地,因为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同您分手。那就请上面以其他方式来表彰您吧。”
“总督大人,我能在您帐下效力,感到十分幸福。”
“这我很高兴。好吧,我们来谈第三件事。这件事关系到那个……他叫什么来着……加略人犹大。”
这时,客人又朝总督投去他独特的一瞥,随即很有分寸地把这目光熄灭了。只听总督压低声音继续说:
“听说他在自己
“再没有别的了?”总督那嘶哑的声音问。
“没有别的了。”
总督把酒杯往桌上一蹾,又斟满一杯酒。喝干之后,他对客人说:
“关键在于另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至少是眼下,虽然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信徒或追随者,可也不能保证就完全没有这种人。”
客人低着头,洗耳恭听。总督继续说:
他左眼下的一条肌肉还在不住地抽动,“活活让太阳晒死?!他为什么拒绝接法律应该得到的东西呢?!他当时说些什么?”
“他,”客人说到“他”字又闹上了眼睛,“他说谢谢,还说夺去他的生命,他也并不怪罪。”
“不怪罪谁?”彼拉多轻声问。
“这个,他没有说,大人。”
“他没有企图当着兵士宣讲些什么吗?”
“所以,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请您立即不声不响地把三具受刑人的尸体掩埋掉。这事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好让这几个人完全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
“遵命,总督大人,”客人说着,站起身来,“这件事很复杂,而且责任重大,所以,请您准许我立即告辞去办。”
“不,请再稍坐片刻,”彼拉多用手势拦住客人说,“此外,还有两件事。现在我就谈第二件。我知道,犹太总督直辖秘密卫队队长这个职位是个十分艰巨的岗位,而您在这个岗位上作出了卓著的成绩,我很高兴回到罗马之后能够向皇帝陛下启奏这一点。”
客人脸上泛起红晕,他离开座位,向总督躬身施礼说:
“我食皇家俸禄,只不过是克己奉公而已!”
“没有,总督大人。这一次他很少讲话。他只说了一点,说他认为在人的各种缺陷中,怯懦是最主要的缺陷之一。”
“怎么说起了这个?”客人突然听到一个裂帛似的声音问。
“这一点无法判断。他这个人本来就很古怪,其实,这次也跟往常一样。”客人回答。
“他古怪在哪里?”
“他总想窥视周围人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而且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怅惘的、若有所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