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玩,那指甲留得细长,涂了凤仙花汁,看上去像一些粉红的鳞片。喂,你在听我讲吗?飞浦说。颂莲说,听着呢,你说女人喜欢吃甜食,男人喜欢吃咸的。飞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告辞。临走他对颂莲说,你这人有意思,我猜不透你的心。颂莲说,你也一样,我也猜不透你的心。
十二月初七陈府门口挂起了灯笼,这天陈佐千过五十大寿。从早晨起前来祝寿的亲朋好友在陈家花园穿梭不息。陈佐千穿着飞浦赠送的一套黑色礼服在客厅里接待客人,毓如、卓云、梅珊、颂莲和孩子们则簇拥着陈佐千,与来去宾客寒暄。正热闹的时候,猛听见一声脆响,人们都朝一个地方看,看见一只半人高的花瓶已经碎伏在地。
原来是飞澜和忆容在那儿追闹,把花瓶从长几上碰翻了。两个孩子站在那儿面面相觑,知道闯了祸。飞澜先从骇怕中惊醒,指着忆容说,是她撞翻的,不关我的事。忆容也连忙把手指到飞澜鼻子上,你追我,是你撞翻的。这时候陈佐千的脸已经幡然变色,但碍于宾客在场的缘故,没有发作。毓如走过来,轻声地然而又是浊重地嘀咕着,孽种,孽种。她把飞澜和忆容拽到外面,一人掴了一巴掌,晦气,晦气。毓如又推了飞澜一把,给我滚远点。飞澜便滚到地上哭叫起来,飞澜的嗓门又尖又亮,传到客厅里。梅珊先就奔了出来,她把飞澜抱住,睃了毓如一眼,说,打得好,打得好,反正早就看不顺眼,能打一下是一下!毓如说,你这算什么话?孩子闯了祸,你不教训一句倒还护着他?梅珊把飞澜往毓如面前推,说,那好,就交给你教训吧,你打呀,往死里打,打死了你心里会舒但一些。这时卓云和颂莲也跑了出来。卓云拉过忆容,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我的小祖奶奶,你怎么尽给我添乱呢?你说,到底谁打的花瓶?忆容哭起来,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是飞澜撞翻了桌子,卓云说,不准哭,既然不是你你哭什么?老爷的喜日都给你们冲乱了。梅珊在一边冷笑了一声、说,三小姐小小年纪怎么撒谎不打愣?我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是你的胳膊把花瓶带翻的。四个女人一时无话可说,唯有飞澜仍然一声声哭嚎着。颂莲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说,犯不着这样,不就是一只花瓶吗?碎了就碎了,能有什么事?毓如白了颂莲一眼,你说得轻巧,这是一只瓶子的事吗?老爷凡事喜欢图吉利,碰上你们这些人没心没肝的,好端端的陈家迟早要败在你们手里。颂莲说,呛,怎么又是我的错了?算我胡说好了,其实谁想管你们的事?颂莲一扭身离开了是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