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此打住。里奥刚才在河岸上忙活,但现在他意识到有些事正在发生,而他没有参与其中,于是他硬挤到我们中间。如果我不让他加入,他就准备朝我浇水,把我淋个精湿。
“我讨厌你,”瑞秋大喊起来,“走开!”
就在这时,他们叫我们吃饭了。但在上岸之前,瑞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她想让我知道: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
美味的食物让我们聊起了意大利和假期。孩子们也插嘴进来,不过他们的记忆明显有些混淆:一片栖息着鹦鹉的海滩,生长在一座火山附近的冷杉树丛,而瑞秋还说有一条底部用玻璃做的船。里奥怀疑这种东西是否存在,便和姐姐争辩起来。由于那条船被他们租用了一天,爬上那座火山需要徒步步行六个小时,而里奥大部分路段上都是被人背着的,所以我们猜想精力充沛的约翰·洛根当时也应该在场,虽然小男孩现在并没有直接提到他。
等我们吃完午餐,美酒和艳阳已让我们几个大人们慵懒起来。孩子们和我们呆在一起很是无聊,于是他们拿上几片苹果去喂小马驹了。琼开始解释瑞秋有多么想念她的父亲,但她一直不肯谈论这件事。“我看见她在河里跟你说话了。对每个到家里来的男人她都会缠着不放,就好像她感觉自己可以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是我所无法给她的。她对别人非常信赖。我真希望我知道她到底在寻找什么。或许她只是想听见男人说话的声音吧。”
我记得你以前来过,我们还聊过天。”
“我也记得,”我回答。
“那我们再聊一聊。”
“好啊,”我说,“说点什么呢?”
“你开头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都在远远望着孩子们,他们正在溯流而上,沿着河岸漫步。和妈妈离开一段距离后,里奥回头瞥了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朝那条河流指去。“想象一下世间能存在的最小最小的水滴,它是那么的小,以至于没有人能看见它……”
她闭紧了眼睛,就像刚才躺在花园草坪上时那样。“就像最小最小的小水沫,”她说。
“比那还要小得多,就算用显微镜你也看不到。几乎就像不存在那样。两个氢原子,一个氧原子,被一种神秘的强大力量结合在一起。”
“我看到了,”她大叫一声,“是用玻璃做的。”
我又说:“那么,现在想象一下,有数十亿、数万亿的这种小水滴堆在一起,朝各个方向扩展开来,几乎无穷无尽。现在,把河床想象成一条又长又浅的滑梯,就像一道蜿蜒而又泥泞的斜槽,绵延一百英里,一直伸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