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国王一眼。她和他素不相识,也永远不会相见,但她每天醒来,心里想的全是他。
我站起身,瑞秋正在对我说些什么,可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却一直不停地点头。
这个女人坚信,全伦敦的社交界都在谈论她和国王的恋情,而国王因此陷入了深深的苦恼。有一次,她找不到旅店客房,便感觉是国王在利用自己的权力,想阻止她在伦敦住下去。只有一点她确信无疑,那就是:国王爱她。她也同样爱着国王,但同时也深深地怨恨他。他拒她于千里之外,却又不停地给她希望。他向她发出只有她能读解的信号,让她知道:不管情况多么不便、多么尴尬、多么欠妥,他都爱着她,而且永远爱她。他用白金汉宫窗户上的窗帘和她交流。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座幻想的幽暗囚笼里。她这种哀愁而苦涩的爱,被负责治疗她的法国精神病医生确定为一种综合征,并以他自己的姓氏命名。德·克莱拉鲍特综合征。
当琼·洛根看到我站起身时,她推断我是要离开了。刚才她已经走到了书桌旁,这会儿正在纸上草草写下姓名和号码。
孩子们再次靠近我,瑞秋说:“我又想到了一个。”
“是吗?”这时我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我们老师说,世界上大多数地方的人都没手帕,所以像这样擤鼻涕也行。”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翘起另外三根指头,朝我吐出舌头,发出一下咂舌般的怪声音。她弟弟乐得咯咯直笑。我接过琼·洛根折好递过来的纸,和他们一起走出房间,穿过棕色门廊,来到前门。还没走到门口,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德·克莱拉鲍特上。德·克莱拉鲍特综合征。这个名字就像一声号角,一记响亮的小号声,把我带回自己的困扰中。这下子又有研究要做了,我已经完全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综合征是一套关于预测的框架,给人带来慰藉。她为我打开屋门,当我们四人走到屋外的砖石小径上准备道别时,我几乎感到自己心情雀跃,就好像我的老教授终于给了我那个研究岗位似的。
琼·洛根感谢我的来访,我告诉她,跟那些人联系以后我会马上打电话给她。现在我要离开了,孩子们显得畏缩起来。我又变成了陌生人。我捏住鼻子,学瑞秋的样子发出了一声怪音,不过听上去要更礼貌些。他们脸上露出强忍住的微笑,这让我感到高兴。我和他们一一握手道别。在沿着砖石小路往外走的时候,我不禁想,我的离开将使他们再次意识到他们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一家人聚在屋门前,母亲把双手放在孩子们的肩上。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