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早期狩猎成功的基础,它是人类语言能力进化背后的动力,也是产生社会凝聚力的黏合剂。事后我们所感受到的痛苦证明:我们心里清楚,我们已经辜负了自己。不过,放弃也是人的本性之一。自私同样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就是我们作为哺乳动物的矛盾所在——把什么献给别人,把什么留给自己。脚踏这一路线,人人相互制衡,这就是所谓的道德。在奇特恩斯的陡坡上方数英尺高的空中,我们这群人陷入了旷古以恒、进退两难、无法解脱的道德困境:是我们,还是我自己。
有人说选择自己,那么,再说“我们”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当善有善报时,我们才会做好人。一个好的社会可以让大家感觉好人有好报。突然间,在吊篮底下悬着的我们成了一个坏社会,正在分崩离析;突然间,明智的选择变成了保全自己。那男孩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可不会去为他搭上一条命。我刚瞥见一个人影落下——可他到底是谁呢?——就感到气球骤然上升,一切便尘埃落定了。利他主义没有用武之地,做个好人没有任何意义。我放手了,向下坠落了约摸十二英尺,侧身重重地摔在地上,大腿上跌出了瘀青。在我周围——在我落地之前还是之后,我不太确定——好几个人砰然坠地。杰德没有受伤,托比·格林扭伤了脚腕,而年纪最大的约瑟夫·莱西,以前曾经在伞兵团服过兵役,落地后也只是一时喘不过气而已。
等我站起身来,气球已经飘到五十码开外了,有一个人仍然挂在绳子上。是约翰·洛根。对他这样一个既是丈夫、父亲,又是医生、山地救生员的人来说,利他主义的火焰肯定燃烧得更为炽烈一些。它不需很旺。我们四个人都放手了,那气球一下减轻了六百磅的重量,肯定会急速往上升。一秒钟的迟疑都有可能让他失去选择的余地。当我站起来看到他时,他已经身在一百英尺高的空中,而且还在冉冉上升,而他身下的地面同时也在沉降。他没有挣扎、踢来踢去或者拼命抓着绳子往上爬。他顺着绳索一动不动地悬吊着,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越来越无力的拳头上。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几乎成了天上的一个黑点。我们看不到小男孩的身影。气球带着吊篮继续向西飘去,洛根变得越小,情形就愈发恐怖,简直到了滑稽的境地,就像是一台绝技表演、一个笑话、一部动画片那样。我猛地惊笑了一声,因为这实在太荒谬了,完全就像是发生在兔八哥、汤姆和杰瑞身上的那种事情。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这不是真的,只有我自己能看到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