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升了近五英尺,让它直直地蹿向天空。盖德那沉沉的体重一下子减掉后,力的平衡被打破了。绳子迅速磨过我紧握的手掌,把掌心灼得生疼,但我还是在绳索只剩下两英尺长的末端时尽全力抓住了它。其他人也紧抓不放。吊篮现在已经飘到头顶上了,我们站在那儿,胳膊上举,就像礼拜日的教堂敲钟人。我们被惊得鸦雀无声,还没来得及叫喊,第二记重拳就到了,又把气球撞了起来,向西飘升。刹那间,我们突然就这么脚下腾空,全身体重都落在了抓住绳子的拳头上。
双脚离地的那一两秒钟在记忆里占据的空间之大,不亚于在一条地图上未加标注的河流上漫漫溯行。我的本能冲动就是:坚持住,一定要把气球拉下来。那男孩已经无力自救,马上就会被气球带走。西边两英里外有高压电缆。一个小孩孤立无援,需要救助。我的责任就是要坚持住,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会这么做。
几乎就在我想抓紧绳索救下小孩的同时,在连一波神经脉冲传播开都不到的时间里,其他的念头诞生了。我飞快地算计着眼下如对数般急剧增加的情况变量,心中还混杂着恐惧。我们在上升,气球越向西飘,地面就越发下沉。我知道,我必须把腿和脚环扣在绳子上,但绳梢还不及我的腰部,绳子也正从我的手里滑脱。我的腿在空气中胡乱踢动。每过几分之一秒,我们和地面的距离就不断增加,到时候松手就来不及了,或者会造成致命的后果,而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和我相比,蜷缩在篮子里的哈利则安安全全。气球也许会在山脚下安全降落,而我坚持不放手的冲动或许不过是几分钟前所做努力的延续,只不过是我未能尽快调整罢了。
接着,连一下肾上腺素激发的剧烈心跳都还没过去,另一个变量又打破了平衡:有人放手了。于是,气球和拉着它的我们又往上蹿了好几英尺。
我当时不知道、后来也从未发现到底是谁先放了手。我不愿相信那个人就是我,不过每个人都说自己不是第一个。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们谁也没有松手,那么再过几秒钟,等那股阵风平息下来,我们几个人的体重应该可以把气球带到斜坡下四分之一的地方着陆。然而,就像我所说的,我们没有形成一个团队,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有任何可以打破的共识——失败也就无从谈起。所以我们就可以说——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日后回想此事,我们都会因为这种做法合理而感到高兴吗?我们从未得到那份宽慰,因为在骨子里,我们受着一条更深刻、更自然的古老传统的约束。合作——我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