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该隐把烟斗放回了烟灰缸上。他高大的身体在扶手椅上蜷缩向前,脸上带着陷入沉思的表情,如同数学家面对永远也解不开的问题时那样皱紧了眉头。
“我当时就想给警察打电话。在那个瞬间,就觉得大麻什么都无所谓了。我的理性提醒自己,这种事必须报警才行。”
然而打给警察的电话最终还是被他哥哥阻止了。亚历山大·该隐在和弟弟通话之后,就立刻驱车前往植物园,并且刚好在比尔电话接通前赶到,一把抢走了弟弟手中的电话话筒。
“哥哥他不想让伯恩斯坦家的丑闻传出去,所以准备暂时把箱子放在植物园的仓库里保管一下,等那边的事情料理好,就把它烧成灰烬。相比之下,开枪z.sha的夫人还更像个人一点儿。亲眼见过那种东西,却反而打算维护那个家族的名誉,这样的哥哥真是
池边,听着比尔·该隐的叙述。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跟亚历山大是兄弟。他在伯恩斯坦家做管家已经很长时间了,算是个沉默而有条不紊的男人吧。那样的哥哥,有一天竟然会惨白着一张脸跑来植物园找我。我还从没见过他那种样子……哥哥从伯恩斯坦家的高级轿车后座上,拽下来一个两只手才能环抱得过来的木箱,并且把它搬进了仓库。他托我保管一段时间,然后就匆匆忙忙赶回了宅邸。”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詹姆斯·伯恩斯坦先生去世半年以后,夫人开枪z.sha三天前的晚上。”
放在仓库里的木箱,据说有一个蜷缩的孩子那么大。箱盖被钉子封死了。他问过里面装着什么,可是亚历山大·该隐没有回答。之后就传来了伯恩斯坦夫人z.sha的消息。
“那段时间,经常有警察出入宅邸,调查是否有他杀的嫌疑。我哥哥被叫去问了很多话,弄得我也心神不宁,怕会因为这个而惹上麻烦。”
比尔·该隐说着瞥了眼烟斗。他大概是担心警察一旦来植物园调查,就会发现自己在种这种东西吧。在这个州,大麻依然是违禁品。
“正好那个时候,哥哥打电话来,问我仓库里那个木箱还在不在,他想确认一下。我跟他说什么事都没有,他就放下心来。可我却突然对箱子里装着什么在意得不行。这种警察在宅邸出出进进的当口还特意打来电话,该不会是装了什么不能被警察发现的可疑物品吧。老实说,我早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哥哥那么慌张了。犹豫了两个多小时以后,我决定把木箱打开看看。我一个个撬起上面的钉子,打开了箱盖。”
“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