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主人
云照射在大地上。管乐器大大小小有很多种,有的是用骨头组合而成,然后加上金属固定。演奏者们只在脸的上半部戴了面具,以便他们的嘴唇可以抵住乐器向里面吹气。空气在乐器内部奏响了不同的音色。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一件人头陶笛。演奏者充满爱意地抱着陶笛吹气。那音色时而惹人怜爱,时而忧愁烦恼,仿佛是陶笛,正在与演奏自己的人交谈一般。
弦乐器的音色给音乐带来了命运般的色彩。我被其中发出提琴音色的乐器所吸引。听着提琴的演奏,心脏仿佛被什么抓挠着一样,有种想要发狂的感觉。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过。没错,就是植物园的温室中,比尔·该隐吸着大麻听的那张唱片。
奇异乐团的演奏到底进行了多长时间,我实在无法准确把握,就如同梦中的人生,恒久亦是一瞬。醒悟过来时,我仍然入迷般地看着这场噩梦般的演奏会。恐惧心已经被麻痹,在音乐接近尾声的时候,我甚至涌起了一种依依不舍的情绪。最后的音符自会场中消失,寂静之后,戴面具的观众鼓起掌来。站在我旁边的山羊面具男贴近我耳边说:“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奏。”
“是啊,毫无疑问。”
帷幕又落下,恐怖的人体乐器与演奏者一起消失在另一边的黑暗中。掌声络绎不绝。嘈杂中戴山羊面具的男人对我说:“那么我们走吧。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特别的房间。詹姆斯·伯恩斯坦先生。”
我拍手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家伙改口重说道:“不,你不是他。对于使用别人的招待券冒名顶替偷溜进来的人,一定要进行处罚。”
“你什么意思?”
我做了什么,bao露自己入侵者身份的事情吗?那家伙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伸过手来,一把扯掉了我脸上的哭脸面具。周围的观众一齐回头望着,bao露了本来面目的我。
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决定逃跑,扒拉开几个裹着外套的人,向会场外面跑去。我在奢华的房间里飞奔,寻找着出口,沿路不断撞上其他客人,每次那些戴假面的脸都会盯着我看。感觉戴山羊假面的男人并没有追过来,然而有入侵者的警报已经传开。当我终于磕磕绊绊来到了距离玄关几步之遥的地方,还是被那些戴面具的男人抓住了。
我无法判断自己身处在什么样的房间里,因为头上蒙着黑布,身体也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负责审问我的是那个戴山羊假面的男人。虽然看不到,但凭说话的声音我也能认出他。我像得了过度呼吸症一般大口地喘着气,套在头上的布随着呼气一下下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