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森跪在地上祈祷之后,在哈灵顿先生的床铺躺下。由于不必担心被人强,bao,他得以一夜安眠。
出于在狱中的习惯,他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然后“啊啊”一声,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心想可以尽情睡个饱,又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爽快的清醒带给他精力。床边的小几上有个大时钟,针指着三点二十七分。我睡过中午了吗?纳森吓了一大跳,但原来是钟停了。因为没人上发条。
话说回来,自已是不是睡过头了?艾凡斯先生会不会等得不耐烦,打道回府了?
纳森急忙进浴室整理仪容,抱起笔记用具出门去。脚步蹒跚不稳,呼吸急促。他把剃刀藏在暗袋带在身上。就像护身符一样,他离不开它了。一度在他心中醒来的凶,bao部分,无时无刻都索求着剃刀。
使是那样悲惨的孩子,最后神还是会拯救他们。只要让牧师献上祈祷,埋葬在教会的墓园,天使就会来拥抱他的灵魂,引领他上天堂。
纳森对牧师的教诲几乎不抱一丝怀疑。他装作对那一抹疑念毫无自觉。
他进入二楼的哈灵顿先生的房间。
床铺很简陋,但比阁楼的稻草床垫要好上太多了。跟牢房比起来,形同皇宫。
纳森想起,爱德与奈吉说他们的工作也是在恶臭中进行。因为想到鞣皮工程,他才联想到这件事。
仿佛他被投狱的漫长“时间”从不存在似地,那之前的“时间”与今天衔接在一起。纳森在摊贩喝了一碗热粥,然后走进“马修斯”。
他看看壁炉架上的时钟确定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自己睡了真久。
他点了咖啡,放好笔记用具,但在提笔写作之前,他先看了店里的报纸。他对社会情势没兴趣,但心想报上或许会有征才广告。他希望最好能谋得一个与文笔有关的差事。如果没办
他们还说,解剖实习容易受到他人厌恶。内科医师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受人崇敬,但外科医师却受到轻视,更遑论解剖学。解剖学被当成毒蛇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明明探究病理是首要之务呀——当时奈吉用那张孩子气的脸吐露不满,而爱德露出苦笑。
如果我死掉——纳森又开始幻想。就让爱德和奈吉利用这具身体吧。如果解剖是那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如果是他们两个,让他们解剖也没关系。埋在教会墓园里的,只要是剩下的骨头就行了。
然后,他又想到把皮肤做成皮革拿来装帧书本的事。
这是恶魔的诱惑……
这是不对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对呢?我的皮肤要怎么使用,我想神是不会怪罪的……可是我却感觉到一丝罪恶感,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