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纳森又被送回了新门监狱。
果然是听错了。又回到恶梦之中了……
“付手续费。”狱卒说。“被释放的囚犯必须付手续费给新门管理
囚犯等待室里有十几名未判决的囚犯,每一个都蓬头垢面、长满胡子、眼眶深陷,颊骨与下巴显得凸出。他们应该也被途去洗过醋水澡,但完全无法洗淖污垢和牢房的恶臭。
纳森看着自己变得好长的指甲,心想自己应该也是那副德行。
纳森被叫到名字,入庭,被带到被告席。
陪审团用泡过醋的海绵捂着鼻子,或用手指捏断芸香的枝条,以掩盖囚犯散发出来的恶臭,并预防遭到斑疹伤寒病菌污染。法官和检察官前面也摆了一把洒上醋水的香草.
被推到被告席上的纳森,无法理解周围究竟在做些什么。
人,要是判他们无罪,他们就会付给陪审团一大笔红包,也可以事先收买陪审团。”
孩子说到这里,以绝望到谷底的眼神仰望天空,喃喃道:“上天真是有眼无珠。”然后他再次把脸埋进膝盖里。
从此以后,纳森再也没有看过那孩子。
几天后的晚饭时,除了马铃薯以外,又多了一块不晓得是什么的脂肪。一个囚犯说,那是用羊的肾脏周围的脂肪做成的肉派。每星期三因为国王陛下的恩泽,囚犯可以享受大餐。你不吃吗?嘴巴养得这么刁——男人抓起纳森的肉派,塞进齿列凌乱不堪的嘴里。每天晚上强,bao自己的就是这家伙吗?纳森作呕欲吐,强忍下来。
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时间就这样过去。他变得与他鄙视的摩尔一样了。
什么法庭,绝对、绝对不能指望。孩子的话在耳朵深处响着。绝对、绝对不能指望。
威嫩十足地头戴假发、身披法衣的高等法院首席法官,问纳森叫什么名字。“纳森·卡连。”他祈祷自己回答的声音没有发抖。
“诸位陪审员,”首席法官扫视陪审团席说。“这位纳森·卡连因参加,bao动,依伦敦市长之名受到起诉,但市长提出撤销告诉的请求。因此纳森·卡连,你被释放了。叫下一个进来。”
我听错了吗?
释放?
纳森觉得自己变成了不同于过去的、某种异形的生物。
他不晓得在杂居房里待了多久。
然后他被丢去洗醋水澡,接着护送到监狱附近的中央刑事法庭。
森严的法庭前广场设有示众台和笞刑柱,挤满了来看罪人受刑的民众。
每走上一阶石阶,沉重的铁链便陷进脚踝。锁链发出阴森又嘈杂的声音撞在石阶上,紧接着骨折般的剧痛传遍全身。纳森的脚踝被烙上了终其一生都不会消失的镣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