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沉默极其冷酷和凶恶。那群机器人用死气沉沉的可怖眼睛打量着他。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外形中有某种极其让人恐惧的气质,在从未见过、甚至对他们根本全无了解的赞法德眼中尤其如此。坂裘战争属于银河系的遥远过去,赞法德把刚开始的几堂历史课全用在了琢磨怎么和旁边那个赛博小间的姑娘发生性关系上,他的教学电脑也是这套计谋的组成部分,因此它最后抹光了所有历史回路,取而代之的那套思想使得它招致废弃,被送往降格赛博系统的养老院,不小心和这台倒霉机器深深坠入爱河的那个姑娘也跟了去,结果导致:第一,赞法德再也没能接近她;第二,他漏掉了一段古代史没有学习,而这段历史此刻对他拥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他震惊地盯着那些机器人。
很难解释清楚具体原因,但这些光滑流畅的白色躯体似乎就是邪恶彻底而客观的终极化身。从他们死气沉沉的可怖眼睛,到他们了无生气的强力大脚,他们显然是经过精密计算的产物,设计者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杀戮。赞法德在冷冰冰的恐惧中倒吸一口凉气。
机器人刚才正在拆解舰桥的后墙,用蛮力打通了一条通向飞船内关键部位的道路。赞法德的视线穿过横七竖八的残骸,体验到的震惊又深了几分、恶劣了几分,他发现机器人正在朝飞船核心掘进,那里安放着不可能性引擎的心脏,被神秘地凭空制造出来的东西:“黄金之心”本身。
离赞法德最近的机器人端详他的眼神像是正在估量他躯体、精神和能力的每一个最小的粒子。等它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内容更是加深了这一印象。不过,在揭示机器人具体说了什么之前,有件事情倒也值得一提:赞法德是一百多亿年以来第一个听见这些家伙说话的有机生命体。如果他当年能多花些心思在古代史上,少花些心思在能让他的器官怎样怎
要请你开门。开门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说你乐意为我服务,明白了?”
“明白。”
“也千万别谢谢我让一扇简单的门如此快乐,或者说能为我开门是你的荣幸,还有什么知道任务完成后再关上让你心满意足,懂了?”
“懂了。”
“也千万别祝我愉快,知道了?”
“知道了。”
“好,”赞法德绷紧神经,“现在开门吧。”
门悄悄滑开,赞法德悄悄钻进房间,门在他背后悄悄关上。
“还合意吧,毕博布鲁克斯先生?”门大声说。
“请诸位想象一下,”赞法德对那群立刻转身瞪着他的白色机器人说,“我握着一把威力无比的射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