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亚瑟嗓音嘶哑。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茶杯冒上来蒸汽,觉得这杯茶简直是——好吧,就亚瑟而言,觉得它简直就是杯茶,事实也确实如此。
“回家,”他重复道,“家。英格兰,今天,噩梦结束。”他再次睁开眼睛,露出恬静笑容。“所属于地方,”他动情地低声说。
“有两件事情觉得应该告诉你,”福特说着把份《卫报》隔着桌子扔到亚瑟面前。
“回家,”亚瑟说。
“是,”福特说。“第,”他指着报纸上日期说,“地球将在两天后被摧毁。”
看小会儿,仿佛在镇定心神,准备面对什事情;接着,他直起身,把视线投向警察,眼神中蕴含力量包括从地球到福特在参宿四附近家园那六百光年每英寸距离。
“好吧,”福特答得很平静,“这就告诉你。”
“呃,好吧,其实没这个必要,”警官急匆匆地说,“千万别让这种事再发生就行。”警官转过身,赶忙走开,前去寻找并非来自参宿四任何人。他运气不错,运动场里到处都是这样人。
亚瑟意识像是从无尽远方接近他躯体,而且还很不情愿。意识在躯体里有过些非常不愉快时光。它慢吞吞、紧张兮兮地进入躯体,落回熟悉位置。
亚瑟坐起来。
“回家,”亚瑟说。“茶,”他说,“板球,”他愉快地补充道,“割过草坪,木头长椅,白色亚麻夹克衫,啤酒罐……”
他注意力慢慢地集中在报纸上,微微皱起眉头,把脑袋歪向侧。
“读过这张报纸,”他说。他视线慢慢移向日期,福特有下没下敲打着那个地方。他面容凝固两秒钟,然后耍起北极浮冰遇到春天那种壮观而缓慢崩溃把戏。
“第二,”福特说,“你胡子里好像有根骨头。”他仰脖,喝光自己那杯茶。
快餐帐篷外面,灿烂阳光洒在欢乐人群上,洒在白帽子和红脸膛上,洒在冰棒上并融化冰棒,洒在手中冰棒融化掉落地面孩童泪水上。阳光洒在树木上,照得飞旋板球拍熠熠生辉,让停在白屏[2]背后那个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异常物体闪闪发亮。福特和亚瑟走出快餐帐篷,束束阳
“在哪儿?”他问。
“劳德板球场,”福特说。
“很好,”亚瑟说,意识再次跨出躯体,去外面歇两口气。躯体扑通声躺倒在草地上。
十分钟后,卖快餐帐篷里,亚瑟捧着杯茶,血色渐渐爬回憔悴面庞。
“感觉怎样?”福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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