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格用威士忌沾抹提箱的外壳。“我不希望那只猎犬同时嗅出两种气味。我可以带走这瓶威士忌吗?往后我用得着它。天,但愿这法子管用!”
他俩又一次握过
他的模样栩栩如生,全彩,尺寸完美!而要是他眼睛睁得够快,他还会看见自己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被针刺的模样,让那些数分钟之前才从睡梦中被电视墙上惊慌的警笛声唤醒,坐到电视间观赏这场精彩的游戏,狩猎,单人嘉年华会的老百姓同乐。
他会有时间发表一篇演说吗?当猎犬攫获他之际,既然有两三千万的人口在观赏着,难道他不能以一个词或一个字总结他这一星期以来的整个生命?等猎犬用它的金属爪子抓着他转过身,慢慢跑入黑暗中,而摄影机继续拍摄,注视着猎犬渐渐消失在远方,完成精彩的演出之后,那句话犹久留在人们的脑海中!可是用短短一个字,几个字,他又能说什么才会使他们动容,唤醒他们?
“来了。”费伯说。
直升机内滑出一样既非机器,亦非动物,不是死的,也不是活的,散发着淡绿色光泽的东西。它站在蒙塔格冒烟的废宅左近,几个人取来他扔弃的喷火器,放在猎犬的鼻吻下。一阵呜哼声,啧啧声,嗡吟声。
蒙塔格摇摇头,起身饮尽他的余酒。“时候到了。对这情况我很抱歉。”
“什么情况?我?我的屋子?这是我活该。快逃吧,看在老天分上。也许我可以在这儿拖延他们……”
“且慢,你身份,bao露于事无补。等我离开之后,烧掉我碰过的这张床单。把客厅里那张椅子扔进你的壁式焚化炉。用酒精彻底揩拭家具,揩拭门把。烧掉客厅里的地毯。把所有房间的空调器开到最大,要是你家里有杀虫剂,喷洒一遍。然后,打开草坪喷水器,让它喷到最高最远,再用水管清洗走道。无论如何,要是果真走运,我们可以销毁屋子里头的踪迹。”
费伯与他握手。“我会打点。祝你好运。要是我俩都安然无恙,下个星期,再下个星期,联络一下,圣路易斯的‘运通公司’。遗憾这一回我不能借耳机与你同行。那玩意儿对我俩都有益。可是我的设备有限。你知道,我原本压根儿没想到会用上它。所以我没有另一枚适合的绿色弹丸可塞入你的耳中。动身吧!”
“最后一件事。快。去拿只提箱,塞满你的脏衣服,一件旧西装,越脏越好,一件衬衫,一双旧的胶底运动鞋和旧袜子……”
费伯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们用透明胶带封住硬纸板提箱。“这当然是为了保存费伯先生的气味。”费伯说,这工作让他累得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