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诺维
头。她那只因繁重的劳动和冰水、开水、碱水损伤而变了形的患病的手,在寻找一块可以从冻结的土地上拿起的砖头。
哨兵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不可避免,已无法阻拦那女人的举动,因为她比他和他的冲锋枪更强大。德国人也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孩子们用贪婪的目光急切地打量着她。
此时,除了那个用手帕裹着嘴的德国军官的面孔,矮胖女人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浑身充满了一种可以征服周围一切的力量,她自己也处在这种力量的控制之下。她从自己棉袄口袋里摸出一片面包(这面包是一位红军战士头天晚上送给她的),递给那个德国军官,说:“给,收下吧,快拿着吃吧。”
后来,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此事是怎么发生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遭受屈辱、孤立无援、气愤难言的痛苦时刻,她极度伤心,睡不着觉。她一生中遭受的屈辱太多了。女邻居诬蔑她偷了一小瓶素油,为此,她同女邻居打了一架;她向z.府反映问题,区苏维埃主席不愿听她诉说邻里纠纷,把她从办公室里赶了出来;儿子结婚之后,就逼她搬到外面去住,怀有身孕的儿媳骂她是老娼妇,她忍受了痛苦和屈辱。这天夜里她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心绪不佳,气呼呼的,回想这个严冬的早晨发生的一切,她心想:“我过去是傻瓜,现在仍然是傻瓜。”
五十
诺维科夫的坦克军司令部从旅长们那里得到一些令人不安的情报。侦察机关发现一些没有参战的德军新的坦克部队和炮兵部队,看来敌军正在从纵深地区抽调后备部队。
这些情报使诺维科夫大为不安:先头部队正在向前挺进,无法保障翼侧的防卫,假如敌人乘机切断为数不多的冬季道路,坦克部队就会失去步兵支援,断绝燃料,从而陷于瘫痪。
诺维科夫同格特马诺夫商讨了局势。他认为,必须把落在后面的后勤部队紧急调集上来,在短期内减缓坦克部队的前进速度。格特马诺夫却很想让部队急速前迸,以便为解放乌克兰奠定基础。他们决定,诺维科夫立刻赶往各部队就地巡察局势,而格特马诺夫留下来催促落后的后勤部队抓紧行动。
出发之前,诺维科夫给方面军副司令员打了电话,报告了部队的处境。他事先料到副司令员的回答,知道他不会为此事承担责任,既不会命令坦克军停止行动,也不会建议诺维科夫继续前进。
果然不出他所料,方面军副司令员吩咐他立刻向方面军侦察处查问敌军的动向,并且答应把他谈到的情况报告方面军司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