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着金色的亮光,那匹死马的深红色的腹腔也亮起来,公路上的飞雪放射出一道道青铜色的刺目光芒。
傍晚的霞光往往可以揭示正在发生的事件本质,它可以将视觉印象变为画图,变为历史,变为感觉,变为命运。在这渐渐西沉的夕阳映照下,这斑斑点点的烂泥和烟炱化作无数个声音,在这里诉说着,你会看见那失去的幸福、那无以弥补的损失、那令人痛心的错误、那永远媚人的希望,你心中会充满无限惆怅。
这是洞穴时代的一个场面。作为民族的荣誉、大德意志建设者的近卫军官兵,已经从胜利的道路上被拋弃了。
望着这些包扎着破布的人们,莱纳尔德以诗人的敏感察觉到,晚霞正在消失,希望和理想正在破灭。
由于希特勒的非凡精力、由于掌握了最先进理论的威严而自由奔放的人民的强大力量,他才来到这寂静的冰雪覆盖的伏尔加河岸边,才面对这些废墟和灰暗的积雪,面对一个个沐浴着血色晚霞的窗口,面对这些打量着热气腾腾的煮马肉的铁锅的安静而温顺的人们,可见人的生命具有多么愚蠢而强大的力量啊……
保卢斯的司令部驻扎在一座烧毁的百货大楼的地下室里,长官们按照规定的次序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值班人员开始向他们报告有关的公文、战情变化和敌军动向。
这里的一切似乎依然如故。不断响起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噼啪声,胶合板门后面时而传来司令部二处处长申克将军低沉的大笑声。副官们的皮靴照常在石头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吱吱嘎嘎的脚步声。戴着闪闪发光的单眼镜的装甲兵处处长去自己的办公室时,他路过的走廊里照常留有法国香水味,似乎夹杂着潮湿的气味、烟味和鞋油味。当身穿毛皮领军大衣的司令官走过地下办公厅狭窄的通道时,说话声和打字机的嗒嗒声照常会立刻停下来,数十双眼睛注视着他那张沉思的、长着鹰钩鼻子的脸。保卢斯的作息时间照常安排,饭后抽一支雪茄,同集团军参谋长施密特将军谈话,花费的时间与过去相差无几。佩戴士官军衔的报务员照常带着粗俗而高傲的表情,从垂着目光的亚当斯上校面前走过,不顾常规和作息时间,拿着注明“面交”的希特勒来电的电文去见保卢斯。
但是毫无疑问,这里一切照常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自陷人包围那天起,司令部人员的生活中便出现了大量变化。
他们喝的咖啡的颜色有了变化,通往西部战线的新地段的通信线路有了变化,消耗弹药的新标准有了变化,每天通过空中包围圈的“容克”运输机燃烧和坠毁的惨烈场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