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乌多布诺夫说:“是啊,基干军人素质太差,都是些流鼻涕孩子。叫醒那个带头,说要把他送进惩戒连。让他们解散,这哪
或是继续坐着。
“玩吧,玩吧,勇士们。”诺维科夫温和地说着走过去,朝他们招招手。
强烈怜惜感攫住他,它是那强烈,使他甚至为此感到不知所措。或许,这张张痩削、长着孩子般大眼睛脸蛋和这些寒酸衣衫,突然间那令人吃惊、那清楚地告诉他,他们还是些孩子……可在军队里,属于孩子也好,属于大人也好,那些固有东西都隐藏在钢盔下,隐藏在靴子咯吱声中和经过正规训练军人姿态、行动及言语里。这时,切又显得直截当,坦然自如。
他走进屋子,感到奇怪,在由今天天各种想法和印象造成复杂而令人不安负担中,最为令人不安却是这次同新兵娃娃们邂逅相遇。
“有生力量,”诺维科夫暗自重复道,“有生力量,有生力量。”
在他整个军人生涯中,他知道,在上级面前感到心惊胆战,是因为丢失武器装备和弹药,是因为逾期未归,是因为坦克、发动机和燃料,是因为未经允许擅自放弃高地和道路岔口……他还没有见过,上级首长正经八百因为战斗中损失大量有生力量而生气。而有时领导让人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只是为避免上级首长发火。他两手摊,替自己辩解道:“有什办法,投入半兵力,可还是未能占领预定地区。”
有生力量啊,有生力量。
好几次他发现,有人把有生力量往炮火下驱赶甚至不是因为回避责任和形式主义地执行命令,而是由于急红眼和固执己见。战争最大奥秘及其悲剧精神实质,在于它有权驱使个人去杀死另个人。这种权力是靠人们为共同事业赴汤蹈火维持。
但诺维科夫有这个熟人,他是位头脑冷静、明智达理指挥员,哪怕呆在前沿观察所也不改变自己习惯,天天要喝鲜牛奶。早晨,二梯队战士冒着敌人炮火给他带来暖瓶牛奶。有天,德国人打死那名战士,诺维科夫这个熟人和好人就只得天没牛奶喝。第二天新派遣战士又冒着炮火送来暖瓶牛奶。对下属关怀备至、公正好人又喝上牛奶,士兵们都叫他父亲。去吧,去搞清这件事里全部细微差别吧。
不久,涅乌多布诺夫就来找诺维科夫,诺维科夫急急忙忙努力对着小镜子梳平头发,说:“唉,将军同志,战争毕竟是件可怕事情!您看到吗,把孩子们都赶来补充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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