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认不清布尔什维主义、但同时又渴望红军取得胜利的切尔涅佐夫太可悲。想到行将来临的审讯
地主进领导岗位,这完全正确。但如果仅仅因为一个人的父亲或祖父是富农或神甫,不管他干活多么勤快,就把犯罪印记?打在他的脸上,这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这里不存在阶级观点问题。您以为,我在自己的劳改营里受折磨期间没遇见过普梯洛夫工厂的工人和顿涅茨矿工?多得很!我们的官僚主义之所以可怕,就①原出自《旧约》,亚当之子该隐杀了自己兄弟亚伯后,上帝在他脸上做了记号,以示惩罚。
在于你以为,这不是国家机体上的肿瘤,肿瘤是可以切除的。它可怕就可怕在你以为,官僚主义就是国家。可战争期间谁也不想为人事处长去死。任何一个奴颜婢膝的人都可以在申请书上写上‘不准’二字,或是把士兵的遗孀撵出办公室。可为了撵走一个德国人,却需要坚强的、真正的人“的确。”鲍瓦说。
“我不是在抱怨。深深鞠躬,深表谢意。真是谢谢!我很幸运!我心情沉重是因为另一码事。为了使我能成为一个幸福的人,我可以把自己的力量献给祖国。但令人痛苦的,是我必需度过如此可怕的时光。那时只有上帝保佑我幸福,真该死!”
达伦斯基感到,他依旧没有挖掘到形成他们谈话本质的最主要东西,没有挖掘到用明亮纯朴的光芒照亮生命的最主要东西,但他毕竟思考和说出了平时他没有思考和说过的东西,这使他感到高兴《他对自己的交谈者说:“你知道吗,在我一生中,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将永远不会为这个晚上同您交谈而遗憾。”
十五
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在管制区的隔离室里呆了三个多星期。给他吃得不错,党卫军分子的医生还给他做了两次体检,开了注射葡萄糖的方子。
监禁头几天,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一面等待着传讯,一面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同伊孔尼科夫谈话,显然是这个疯子出卖了他,搜查前把败坏他名誉的那些纸片塞给了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但没有传讯莫斯托夫斯科伊。他考虑同囚犯进行政治性谈话的话题,反复掂量可以吸收谁参加他们的地下工作。晚上失眠时,他拟了几条传单,为集中营的会话手册选了单词,便于不同民族人们的交往。
他记起早年秘密活动的一些老规定,这些规定排除了*细告密时组织被一网打尽的可能性。
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想跟叶尔绍夫和奥西波夫详细打听地下组织的最初行动步骤。他相信他能消除奥西波夫对叶尔绍夫的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