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莫夫想插话说,要知道在被布拉托夫打死的德国人中间可能就有工人、g,m者、国际主义者……这点必须牢记,否则便会变成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但克雷莫夫没吱声。这种想法对战争来说是不需要的,它不能鼓舞士气,而只能从思想上解除武装。
发音不清、头发灰白的索洛德金讲他昨天怎样打死八个德国兵。然后补充说:“就是说,俺是个取人性命的农庄庄员,法西斯分子在我们村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俺自己也流过血,受过三次伤,于是俺就由一个农庄庄员变成了狙击手。”
郁郁不欢的托卡廖夫解释如何更好地在德国人去打水和上厨房的路边选择狙击地点,并且顺便说:“老婆写信说,许多在莫扎伊城下被捕的人给打死了,他们也杀死了我儿子,因为我把他叫做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哈利莫夫激动地说:
“我从来不匆忙行事,如果把我惹急了,我就开枪。我来到前线,我的朋友是古罗夫中士,我教他乌兹别克语,他教我俄语。他被德国人打死后,我干掉了十二个德国佬。我从一名军官身上摘下望远镜,挂在自己脖子上说:您的命令完成了,政治指导员同士”
巴秋克说,“今天有发迫击炮弹把门给轰了下来。”说着朝别兹季季科转过身子,用乌克兰语责备道:“我说,巴兹季季科你这个狗崽子,你干什么吃的,是我教你打得那么没准头的吗?”
最腼腆的瞄准手曼茹拉拿起一张馅饼,轻声说:“面和得好极了,中校同志。”
巴秋克用步枪子弹敲着杯子说:
“怎么回事,同志们,严肃点。”
这是类似在工厂和田间宿营地里召开的一次生产会议。但坐在这里的不是织布工,不是面包师,不是裁缝师傅,人们谈的也不是面包和脱粒。
心〇
狙击手们这些创造性的汇报毕竟让人感到可怕。克雷莫夫这辈子一直嘲笑知识分子的软弱无能,嘲笑为在集体化时
布拉托夫讲述,他发现一个德国人搂着女人在路上走。他强迫他们趴在地上,在打死德国人之前,让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三次,然后又强迫他们趴下,打出一梭子弹,在离德国人腿部二三厘米远的地方扬起一股尘土。
“当他俯身站在她上面时,我打死了他,让他们十字交叉躺在路上。”
布拉托夫讲得有气无力,但他的讲述令人震惊,这在士兵的交谈中从未有过。
“行了,布拉托夫,别信口胡诌了。”扎伊采夫打断他说。
“我信口胡诌?”布拉托夫不解地说今天我的总数为七十八个。政委同志不容许撒谎,瞧,这是他的签字。”